他一眼便知道她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謝凌:“你便這么巴不得我身邊多些人,好讓你自己清靜清靜?”
阮凝玉懵了,她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提了一句通房而已,他怎么就發(fā)這么大的火。
“我不是這個意思……”
生氣歸生氣,謝凌無聲地收緊臂彎,將她又往懷里緊了緊。
他抱著她,嘆了一口氣,“凝凝,我從十歲開始,便學著清除欲望了。”
“那時先生教我,成大事者需斷情絕愛,這些三情六欲,于我而言都是累贅,是該被剔除的東西。”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先生教的經(jīng)世策論,實在分不出半分心思想這些事。過去祖母不是沒有送過來幾個通房。當時我看見她們,心頭只有一個感覺:惡心。便將幾個通房送了回去。后面便覺得通房這回事,對那些貧困人家的女子太不公平。她們像是件物件,被送來送去,連自己的命運都做不得主。若將來真能有那般能力,我倒想試試能不能將這陋習給廢了……”
他聲音溫和,慢慢地同她解釋。
阮凝玉靜了下來,安靜地聽著。
倒是讓她意外,沒想到他心里裝著這些。
她原是知曉謝凌胸中藏著萬千韜略,心心念念著革新朝政、整頓朝綱,卻萬沒想到,他連這等被世人視作尋常的細微陋習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那些世家公子談及抱負,無非是權(quán)傾朝野、光耀門楣,誰會將目光落在這些底層女子的命運上?他竟能如此,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說他古板,又不古板,讓她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了。
說他古板吧,謝凌守著那些清規(guī)戒律,連尋常世家公子的玩樂應(yīng)酬都懶得應(yīng)付,一心只撲在那些經(jīng)世致用上。可要說謝凌不古板,他又能想到廢除通房這種連旁人都不屑一顧的陋習。
謝凌呼吸一點點加重,這時候有點恨她,“我希望你只需要有我一人,便覺得夠了。”
阮凝玉突然抬頭看著他,問:“謝玄機,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多久?”
謝凌搭在她腰上的手指一頓。
阮凝玉莫名覺得他的目光很淡,又很危險。
他抱著她的手指松開了一些,“呆在這里,不好么。”
謝凌的聲音溫柔得過分。
阮凝玉頓住。
她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她明明說的是是什么時候放她離開的事,謝凌卻沒頭沒尾地來了這么一句,真叫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了。
“你能不能別轉(zhuǎn)移注意力。”
阮凝玉抿緊了唇,“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再呆在這里,他們會很擔心的。”
謝凌左顧而言他:“我可以把春綠和抱玉叫過來這里陪你。”
阮凝玉心頭一驚。她都懷疑,自己的猜測都要應(yīng)驗了……
她的臉色二話不說地冷青下去,“謝玄機,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能騙我。”
“難不成,你真的要永遠把我囚禁在庭蘭居里么?”
謝凌是世人贊譽的君子,他真的要做這種卑劣無恥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