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不容易熬過規培人掛了,簡直慘絕人寰
“到了,怎么又發呆?還嘆氣,丁點兒大的娃娃,心思還挺多。”許荷花將懷里輕飄飄,還有些硌人的小家伙放到地上,發現她表情呆滯,好笑的捏了捏臉嘿,就剩下一層皮了,不好捏。
回過神的許晚春不知養母心中‘嫌棄’,仰頭打量起眼前的屋子。
還挺大。
除了養母跟曹大夫家,這是許晚春看到的第三間磚瓦房,是個三合院。
只是還來不及細瞧,堂屋里就出來一個漢子。
漢子不僅高壯、黝黑,國子臉上還有道疤,實在不像好人。
若是正常孩子,怕是能嚇哭,許晚春自然不怕,反而專注打量對方的穿著。
“咋這時候過來?這誰家的孩子?膽子倒是不小。”許敬軍被小蘿卜頭直勾勾的眼神逗樂了,笑出一口黃牙,瞧著更不像好人了,笑完又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坐下說。”
許荷花牽著閨女在石凳上坐定,叫她喊人:“喊大爺就行。”
原來這位就是屯大爺,不像五十多,瞧著比實際年紀要小上幾歲,許晚春也不扭捏:“大爺好。”
“嘿,是個膽大的。”許敬軍從褂子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過去,本來是要給大孫子的,眼前這女娃娃丑了點,但性子討喜。
許荷花將糖塞到閨女手里,才說了來意,未了感慨道:“在李家屯這么些年,晚春過得啥生活我很清楚,孩子還回去,怕也熬不了多久。”
許敬軍吧嗒一口煙:“這事倒不難,只是”說到這里,他看了眼乖乖吃糖的小丫頭,又接著道:“真想清楚了?你還年輕,養了這孩子,再想嫁個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許荷花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閨女,見她沒露出什么表情,以為聽不懂,便也放下心來:“
既然在鐵蛋墳旁碰到晚春,那就是我們娘倆的緣分,至于嫁人我現在有房,有地,還有驢,吃穿也不愁
,稀里糊涂嫁一回就夠了,好人家哪有那么容易碰上。”
許敬軍不是那迂腐的,不然也不能同意離了婚的姑娘回屯里住,所以他沒再勸:“你琢磨明白就好
,明早我去李家屯跑一趟。”
許荷花:“幾點?”
許敬軍又吧嗒一口煙:“不用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屯大爺的能耐,許荷花自然相信,她也不多問,起身將帶過來的半籃子雞蛋送去灶房,這是辛苦費。
待空著籃子出來時,才說起另一件事:“叔,您再幫我看看這幾天有沒有好日子?新房建好了,總得請親戚聚一聚。”
這是喜事,許敬軍也不推辭,起身回了堂屋。
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厚厚的本子。
正不好意思,短短半天,為了她,養母就給出去不少好東西的許晚春,在看清楚屯大爺手上的東西時,整個人都精神了。
是日歷!!!
而日歷最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寫著
1950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