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
級小路,甚小細微地避開刀山劍樹,登上思鄉嶺。
途中遇一鬼卒強押著啼哭的亡魂下思鄉嶺。
“望鄉臺上鬼倉皇,望眼睜睜淚兩行。”對此不舍家鄉,不愿前往地府的亡魂,早習以為常:“一殿秦廣王心生憐憫,在離陽間最近的地獄,為他們建了望鄉臺。”
許是覺得兩人相顧無言過于尷尬,崔判官隨口一提。
“秦廣王在世時心懷慈悲,在人間早已聞名,未曾想,在地府執管,仍初心未改。”憶起那個黑面嚴肅的男人,花神實在無法與這個形象掛鉤。
“倒是你,回返天庭后,就變了。”或者該說,轉世后就變了。
“連你都這么說,看來我真是不一樣了。”千葉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他還當是她打趣自己。
“當局者迷。”崔判官淡漠地評價:“你說你,既然忘記,便忘記罷,還尋回做甚?”
“我總覺得,他對我是極為重要的。若是尋不回,只怕有遺憾。”
等登到了思鄉嶺最頂點,崔判官朝他伸手。
花神拿出冥錢,一晃眼功夫,已被襄入他袖口里。
崔判官翻開生死冊,一對漆黑無仁的眼鎖在書頁上,四周只聽得亡魂肝腸寸斷的哭泣聲。良久,方抬眸,道:“查無此人,沒有前世,沒有今生,更沒有后世。”
花神一驚。
生死冊查不到,表示他非凡人。那么,思純會是誰?
婆羅洲最高處的神山。
“回來那么久,終于曉得來找我了?”
“你忘了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花神笑曰。
事實上,他才剛回歸天庭不過七日,人間已過了七年。
“若不是必須守在這里,我該去天庭找你的。”
七年過去,不曉得,那叫思純的人,怎么樣了?“京那,你一個人在這里,不覺得寂寞?”
“我本守護神山的山靈,遵自己作為山靈的使命,有什么不好?”京那笑:“再說,此山靈氣旺盛,當是修行的好地兒,自然也少不了山中生靈與修仙者的陪伴。能增進修為又有人作伴,我一點都不覺得寂寞。”
“這么說來,你不需要我了?”
“我說不寂寞,你就當真不陪我了?”那些人都是過客,無法長久陪伴他。千葉和花神,才是與他相熟,真正離不開的知己好友。
“我這不是來了?”對于他的話,花神付之一笑。
“所以你當真來陪我,不為別的?”認識他幾千年,他何嘗看不出他有心事?
“嗯……”花神思忖一會,才道:“一個名字,如在生死冊找不著,那么,那個名字,會是什么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