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我們見一面吧?!?/p>
包場咖啡廳只坐著一個人,林書音藏好衣袖的匕首走了進去,男人背對著,原本合身的白色襯衫如今空蕩蕩的。
林書音握著匕首,腳步因激動而有些凌亂,她早該這么做。
“阿音。”
林書音腳步不停,緊緊盯著心臟的位置,程明生轉過身將人擁入懷里,另一只手緊緊攥住刀鋒藏于身側。
血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比頭頂上方的監控紅點還要鮮艷。
刀刃割著掌心,近乎刺進骨里,程明生就這么握著慢慢抽出匕首,悄然滑進大衣口袋里。
她再一次失敗了。林書音眼淚決提,渾身顫抖,程明生抬起另一只沒被血染臟的手,撥走被咬進唇里的發絲。
意識昏沉,朦朧間,她聽到他說——
“你會得償所愿的?!?/p>
等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白日,林書音舉目四望,還是昨晚的咖啡廳,身上蓋著一件毛呢大衣,而室內空無一人。
審判已走入最后階段,可距離開庭前一個星期,程明生消失了。
這件事林書音是通過新聞知道的,天價律師團四處尋找不見人影,懷疑是她們做了手腳,于是跑去警署報案,順帶著叫了一大群記者來。
“盡人事,聽天命”
“你會得償所愿的”
林書音放了水杯,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世界上所有人都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唯獨他不會。
為找到程明生的蹤跡,律師不惜請求調查程明生名下所有房產,而終于在郊外的一棟公寓里,找到了他。
林書音知道那棟公寓,他說是他親自設計,為他們的以后。
聽說人在沙發上死的,警察到的時候身體還有余溫,吃了很多很多的止疼藥,桌上、地上,到處都是,肺癌晚期的疼痛已經無藥可治,程明生瞞著所有人,沒有走漏一點風聲。
其實一切有跡可循,只是她不肯相信,他這樣的人也會死于疾病,死在審判前夕。
被告人死亡,終止審理,她們終究是沒等到想要的審判結果,而關于權力的斗爭也才剛剛開始。
“權勢斗爭,是我的事?!?/p>
微風習習,林書音眺望著海天一線,陳志賢嘆了口氣,官場污穢不堪,她不該一直耗在泥潭里。
“離開安城吧,這是阿文的遺愿?!?/p>
一封信遞到跟前,是宋文柏的字跡。
“1996年,林書音隱藏臥底身份進入綠林社,1997年,接線人李斌死亡,由我接手臥底任務,潛伏八年間,林書音積極幫助警署破案,繳獲無數毒品,從未有過一絲懈怠。還請陳總理體恤警員付出,幫其恢復清白身份,還她自由。——宋文柏
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