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件事情不能我們?nèi)プ觥!?/p>
程明生的眼睛時刻盯著,暗處還有鄧家超,這件事得是中心區(qū)甚至是警署以外的人做才行。
“李崇明。”
陰云籠罩,藏于濃霧的高樓不再向上擴展,如同置身于一個灰色世界。
“李sir,已經(jīng)全都找過了。”
鐵鍬插在土里,梁凡灰頭土臉,累得氣喘吁吁,前段時間李崇明突然說調(diào)查時弄丟了一個很重要的u盤,從上周開始,兩眼一睜就是挖土,挖淺了還不行,看著遍地的土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掘墳。
梁凡摸了摸自己短得扎手的頭發(fā),四處張望,其他組員也累得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李崇明來這么偏僻的地方要查什么。
額角汗珠滴落,卻怎么樣也擦不干,梁凡仰頭看去才后知后覺是雨,與天空對視的同時,大雨滂沱。
雨勢變大只是瞬間的事,豆大的雨珠砸的人生疼,渾身shi透,連聲音也淹沒在水里,梁凡在雨幕里朝前大喊著,“李sir,雨太大了!”
無人無津的工廠被綠色入侵,角落里生出點點綠芽,梁凡脫了外套站在門口擰水,李崇明坐在臺階上一言不發(fā),手肘搭在膝蓋上,衣服的雨水滴滴答答shi了一地。
西裝材質(zhì)硬,怎么也擰不干凈,梁凡隨意甩了甩,遲疑著走到臺階旁,shi外套扔在地上席地而坐。
李崇明不抽煙,組員自覺跑到另一側(cè)抽煙,留出足夠遠的距離,梁凡聲音低緩平靜,“李sir,您要找的不是u盤吧。”
李崇明先是看了一眼刺猬一樣的寸頭,梁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您忘了,明天是周一,法院開庭。”
沒有回應,梁凡也不害怕,他剛畢業(yè)就跟著李崇明,膽子自然要比其他人大一些,“我還以為您不會管這件事呢。”
李崇明捏癟喝空的塑料水瓶,宋文柏一死,哪怕莊偉良有心照顧,可官場不講道理和人情,中心區(qū)留下的人多半會被警署“棄養(yǎng)”,人走茶涼,icac調(diào)查組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有一天他和宋文柏一樣不幸喪命,調(diào)查組的結(jié)局也會是被拋棄。
但他和宋文柏還是不一樣的,中心區(qū)的人自力更生,輪不到別人大發(fā)善心,而只要他在一天,調(diào)查組就永遠不會淪為“棄子”。
三司司長一聽何世祺沒了撬不開的嘴都松了,自罪書牽扯甚多,案子還沒收尾,icac忙得不可開交,李崇明是沒想插手中心區(qū)的事。
如果林書音沒來找他的話。要說是還救命之恩,早在化工廠他就還清了,李崇明只是突然想知道,林書音苦尋證據(jù),中心區(qū)堅守陣地,他們的堅持到底會換來什么樣的結(jié)果。
壓癟的塑料瓶被拋在石材邊角料堆里,李崇明拍了拍身上的土屑,“干活吧。”
就當他多管閑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