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佛像擺在病房里,已經經過無數人的跪拜。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拿了那尊翡翠玉佛,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竟然愚蠢地在玉佛的注視下行偷竊之事……”
“我就該知道……這個世界,有眼睛在看著。”
“如今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不能這樣,不該這樣的!”
“他小小的身體,無法承擔那么沉重的罪業。”
“我知道死去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只求冤有頭,債有主,我和我老婆將有余生贖著成罪過,只求我的孩子來生再投胎,投胎到至善之家,而我入畜生道,我死后入畜生道接著贖罪!”
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種種因果,自作自受。
欠下的債,不是他還,就是他最愛的人替他還。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
當年那家幫秋夫人接生的縣城醫院也已經停止營業。
舊的樓早就被拆除,現在在原址上建立起兒童游樂園。
周景行手中的調查報告無法還原出當時秋家夫婦的痛苦。
上面就冷冰冰的幾行文字,附帶著一些證據照片和錄音資料。
得出唯一的結論:秋榕榕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是一個低級錯誤。
他們三人當年決定復仇的時候,并不想牽扯到無辜的人。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現在那么狠心,做壞事之前,會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以防殃及無辜。
秋家并沒有收養記錄。
秋榕榕不是他們從孤兒院里帶回來的,上的就是秋家戶口,秋榕榕小的時候住院需要輸血,她的血型和秋夫人相同,沒人懷疑她不是親生的。
周景行報仇,還真沒有嚴謹到去做dna檢測。
周景行撥通沈硯川的電話,“秋榕榕的親生父母是誰?”
“沒查到。”
“你找到的骨灰壇才是秋家夫婦親生的女兒嗎?”
沈硯川嘆了口氣,“事情已經經過這么多年,所有人都死了,骨灰也沒有辦法拿去做dna檢測,只能說按照當年發生的事情推測,確實是這個樣子。”
“先找她的親生父母。”
“這沒有意義。”沈硯川覺得事情越查越麻煩,對他們也沒有好處,“阿行,就這樣結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