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媽媽在每年七月半的時候都會回山里燒紙錢,城里現在不給燒了,只能回老家……”
周景行幫她把塞在衣服里的圍巾抽出來,“你也跟著去嗎?”
秋榕榕搖頭,“我沒有,媽媽說山里蚊子多,我又有點蚊蟲過敏,每次被蚊子咬過之后就會腫很大一個包,所以他們從來不帶我。”
“現在都是公墓了。”
“是啊,以前還有小墳包。”
在周景行還沒有暴露真面目的那四年,他們經常像現在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些沒有意義的細碎往事。
秋榕榕以前很喜歡周景行所刻意展露出來的溫柔,和他在一起不會吵架,生活細水長流,他的身上有她所需要的平靜。
后來物是人非,他們和當年一樣,聊起這些事情,心態卻已完全不同。
“他們去哪里上墳?”
“我沒跟過去,不知道。”
“你說的山里是哪里?”
秋榕榕還是搖頭。
周景行嘴角下壓了一點,眼睛微瞇,神色由柔和轉為審視。
秋榕榕抬起頭,有些迷惑地望著他:“你怎么了?”
周景行低頭看了她一眼,唇角仍是笑的,聲音也溫和如常:“突然想起還有點事。你先休息。”
話音剛落,他起身離開。
秋榕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端起桌子上已經放溫的冰糖雪梨,咳了兩聲,用勺子舀著雪梨湯,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電視機里此刻正在播放著電影《恐怖游輪》。
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一次又一次地殺死自己,又一次又一次回到過去。
放不下的執念,陷入永世輪回之中。
秋榕榕不看恐怖片,但他們不給她用手機,這里的電視臺也沒有什么好看的節目,她只能守著電影頻道,看這些免費的電影。
沒得選。
周景行走到門外,臉上的笑漸漸褪去,眸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掏出手機,拇指劃過通訊錄,撥通沈硯川的電話,“你回一趟國,去查一下這些年來秋榕榕的父母在每年七月半出行的車票或者過路費,看他們到底在祭拜什么。”
“好。”沈硯川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