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此意的話,料想老朽無論走到哪里,怕是都能謀個一官半職,更何況是在這山野鄉村的小小鄉社之中呢?”
這句話說得就多少有些自恃清高的鋒銳了,話一出口,徐江幾個人都皺了下眉頭,眼里俱是涌起了不滿的神色。
這老頭真是有些不識抬舉,就算你是當世大儒又如何?
辰哥兒請你出來做事,那是給你面子,你是不是大儒又能咋地?
可倒好,你還整這出兒,瞧不起田舍中的小官,說白了,就是不屑在這個合作社里跟一群田舍漢做事唄?
太高擺了吧?
幾個人心下間都有氣,最是直性的馬武濃眉一挑,剛要說話,李辰卻是一擺手,微微一笑道,“夫子風骨氣節令人欽佩,至于理論學問,小子多少倒也懂得一些,正因為如此,小子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嗯?你要與我論道?”陸三淵一怔,眼中精光大放,望向了李辰,頗有些小小的興奮。
大儒最喜坐而論道,口舌激辯之中方顯才思學識。
這大半年來,每日每夜都在饑寒交迫中掙扎,倒是有些忘了如何論道了。
如今,有人挑戰,當然讓這位大儒有些興奮起來。
不過,稍后他便搖了搖頭,啞然一笑,擺了擺手,意興蕭索地道,“大執事,你是提刀能平天下定乾坤的英雄好漢,但在文章學問方面,卻也未必擅長。
罷了,老朽也不與你爭辯什么了,總之,大執事做什么老朽都是支持的,但,作差任職一事,自不要再提,那也違背了老朽立學之根。”
這番話說得更讓徐江等人憤怒了。
這老酸儒,仗著有些學問,居然還瞧不起辰哥兒了?隱隱間,分明是在說辰哥兒只知道舞刀弄槍的,頂多就算是個草莽英雄,離文人雅士,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這可真是,嬸能忍叔不能忍!
要不是李辰連續抬手壓制,怕是三個人立馬就要臉紅脖子粗地跟這位當世大儒吵起來了。
老子一群田舍漢,就不尿你,又能怎么地?
李辰卻是微微一笑,望向陸三淵,“哦?既然夫子這樣說,那我倒是想問一下,夫子,您的立學之根是什么呢?”
陸三淵挑了挑眉毛,嗯?這個年輕人怎么還來勁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知難而退吧。
他心下間思忖道,淡淡一笑,抬頭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大執事,可懂否?”
這番話,可就有著濃濃的挑釁意味了。
這也證明,陸三淵雖然并未瞧起李辰的學問,想用這一通玄奧的之乎者也來讓李辰直接敗退。
說白了,你不懂還辯個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