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個雕刻精致的棺材。
這棺材的料子用的是上好的金絲楠木,上面的圖案是蜀中太守府獨有的徽記。
楚宴清的眼線遍布天下,光憑棺材上面一個小小的徽記就能推算出棺材主人的身份。
不得不說他能想明白的事情,陸九爻繞上十圈也不一定能想到。
這男人心思的縝密程度,是整個大徵一眾男子都比不上的。
楚宴清默默地瞥了眼棺材,抱著雙臂看向林清源:“因為你母親的事情,一直以來,你與林伯父之間存在芥蒂,但其實他心中與你有一樣的懷疑,卻迫于林大娘子的母家勢力不能得已查明,這才在你母親當年死的地方,建了個衣冠冢。”
看著棺材,林清源久久不能緩過神。
怎么這么懦弱,就是因為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再到母親墜死的地方看一眼,以至于這衣冠冢立了這么多年,他卻從未祭拜過。
溫潤的眼角早已被淚水打濕,林清源趴在棺材上,腦袋埋進棺材里無聲地哭了起來。
他的身體微微顫動,卻沒發出聲音,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在這二人面前太過丟人。
良久過后,顫抖的動靜小了。
林清源抬起頭,看向楚宴清和陸九爻時,眼眶通紅。
“你說,你能讓我再見母親最后一面,可是認真的?”
陸九爻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
她從未見過這樣不堪一擊的林清源,剛見時摟著楚宴清的那份不正經,在萬福樓將身上疤痕展現出的那份堅韌,被打得奄奄一息依舊咬牙硬挺的那份不甘,現在全都化成了通紅的眼角,在一聲聲獵獵秋風中被狠狠地埋沒了。
陸九爻走到林清源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張紅色的符紙。
“只有一次機會,想說的話,一定要說完。”
其實她用的符紙一直都是正常的黃色符箓,像今天這種血紅色的符紙是下山后第一次拿出來,也是第一次用。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師父給她找了不少的衣冠冢,帶著她挨個都嘗試過,所幸陸九爻還算爭氣,一開始偶有失誤,到后來熟能生巧了之后,每次衣冠問靈,從沒失誤過。
看著鮮紅如血的符篆,林清源就知道,陸九爻要來大地了。
他忽然有些慌張,急忙制止住陸九爻的動作。
“等等等等!”
林清源攔住她的手臂,其間還沒看清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跤,整個人跌在棺材上。
陸九爻皺著眉,看他:“你干啥?”
林清源吞咽了下口水,表情上有些退縮。
“我先說好我不是慫啊,你都說了就這一次機會,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把想同母親說的話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