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夢冷冷地掃視一圈,不再看那群啞口無言、羞愧低頭的佳麗。她利落地拿起毛巾和個人物品,頭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盡頭的淋浴間。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沉寂的空間里異常清晰,每一步都帶著決然和不容侵犯的氣勢。
冰涼的水沖刷下來,帶走泳池的氯氣,卻帶不走心頭的冷意。
柳茹夢閉上眼睛,任由水花拍打在臉上。剛才的一幕幕在腦中回放。她知道,那番話必定會得罪一些人。但在港島這個現實到骨子里的地方,她更清楚,軟弱和退讓只會換來更多的欺凌。林火旺說得一點沒錯,在這里,強者為尊。權勢、財富、地位,甚至強硬的態度,才是贏得尊重和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根基。
她想贏得港姐,但絕不會委屈自己而跪著贏。
洗去一身粘膩,換上舒適的便裝,柳茹夢用毛巾擦拭著頭發,推開了淋浴間的門。
剛走出幾步,經過一個拐角放置清潔工具的狹窄過道時,旁邊一個隔斷的布簾突然被人從里面猛地向外一撩!
同時,一條穿著高跟鞋的腿飛快地伸出來,目標直指柳茹夢行進路線的前方,意圖在她毫無防備下將她絆倒!
是那個叫cdy的佳麗!她臉上還帶著剛才被當眾羞辱的恨意,眼神兇狠。
電光火石之間,柳茹夢瞳孔一縮。來自軍人父親從小教導的本能反應,加上最那幾個月跟隨林火旺習練的防身技巧瞬間啟動。
她沒有驚慌閃避,而是在那條腿絆過來的剎那,左腳看似不經意卻又極其迅速地向前踏出小半步,身體重心同時向右微沉,右手手肘如閃電般猛地向斜下方一磕!動作幅度不大,快、準、狠!
“砰!”
“哎呀!”
一聲痛呼夾雜著重物墜地的悶響。柳茹夢的手肘狠狠地磕在了cdy的小腿骨外側最吃痛的位置。而柳茹夢那半步微妙的切入,更是徹底破壞了cdy自身的重心平衡。
cdy只覺一股劇痛從小腿炸開,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像被卸了腿的桌子,臉朝下狠狠栽倒在冰冷光滑的瓷磚地面上!手臂和膝蓋傳來火辣辣的劇痛,精心打理的頭發和妝容瞬間變得狼狽不堪,狼狽地趴在地上發出一連串的痛呼和呻吟。
柳茹夢穩穩地站在原地,連毛巾都沒掉。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的cdy,眼神冷得如同冰河。
她沒有說話,只是極淡地瞥了一眼,仿佛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一粒礙事的石子。然后,繞過地上那具痛苦扭動的人體,徑直朝更衣室外走去,腳步聲依舊清晰平穩。
整個過程發生在極短的幾秒內,旁邊看到這一幕的幾個佳麗都嚇呆了,捂著嘴不敢出聲。
這次事件像一陣寒風,瞬間傳遍了二十位候選佳麗。
柳茹夢這個名字,不再是單純依靠兩個富少名頭而引人側目的花瓶。她是語言鋒利如刀的斗士,更是出手果斷、一招制敵的狠角色。一個“北姑”不但能說出字字誅心的道理,還擁有讓人不敢輕易挑釁的“武力值”。
先前對她輕視、甚至打算聯手排擠的人徹底偃旗息鼓。
下午的禮儀課,氣氛變得極其古怪。
當柳茹夢走過時,不少人主動讓出位置,眼神里多了畏懼和復雜。休息間隙,開始有佳麗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打招呼,語調帶著刻意的討好:
“柳小姐,飲杯水啦,訓練好辛苦噶。”
“柳小姐,剛才形體課你做得好標準,點樣練噶?教下我啦。”
“夢姐,我媽媽都系上海人呢,我外婆以前住喺霞飛路……”
“我家祖籍福建,算半個同鄉啦夢姐……”
柳茹夢臉上掛著得體的淺笑,應對得體,該點頭點頭,該說話說話。但她心里的嘲諷卻無比清晰。火旺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他的論斷再次得到印證:港島的社會規則像叢林。你有實力,無論是語言還是拳頭,能反擊,能壓倒對方,便能立刻收獲攀附。所謂的“祖籍”、“同鄉”情誼,不過是利益權衡后的趨炎附勢。
這捧高踩低的現實,冰冷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