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人丁凋零,到了燕娘這一輩,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實在凄涼。
燕娘從六歲就跟著伯母管氏,把她視作親生母親。
出嫁那日,她抱著管氏哭得不能自已,一想到伯母獨自一人在偌大的老宅里生活,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就覺得肝腸寸斷。
因此,她常常在鄧君宜的陪伴下,回去看望管氏。
自從她被鄧君宜典當給薛振,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她萬分思念管氏,又怕管氏知道了這樁丑事,將她當成家族的恥辱,閉門不見。
薛振似是看出燕娘的顧慮,寬慰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伯母想必早就聽說了咱們的事。”
“與其讓伯母擔驚受怕,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回去,給她瞧瞧你過得好不好,安一安她的心。”
他親吻著她的手背,目光繾綣:“再說,你在我這里住了這么些日子,我做為晚輩,于情于理,都該上門拜見,你就當是成全了我吧。”
薛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燕娘哪里還有理由拒絕?
她噙著淚點頭:“多謝大爺t諒。”
翌日一早,權三便備好馬車。
馬車后面又跟了一輛車。
車上堆滿金珠玉器、綢緞布匹、滋補珍品。
薛振親自扶燕娘上車。
他穿著一身深紫se的常服,手搖折扇,笑道:“也不知道伯母喜歡什么,便每樣都備了一點兒,待會兒見了伯母,你可得替我美言幾句。”
燕娘穿的是丁香se的衫子,銀灰se的裙子,和他緊挨著坐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她抿唇而笑:“大爺不必緊張,伯母的x子十分和氣,不難相處。”
薛振握住燕娘的手,定定地瞧著她,道:“怎么能不緊張?”
“我是個莽夫,肚子里沒多少學問,伯母和你都是書香門第出身,我總怕自己入不了你們的眼。”
燕娘急道:“誰說大爺入不了我們的……”
她意識到這話不對,玉臉泛起薄紅,掙開他的手掌,扭頭看向車壁:“我不跟大爺說了。”
薛振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燕娘難得一見的小兒nv情態。
他低低地笑著,摟住她的雙肩,在她耳邊飛快地親了一口,緊接著又像沒事人一樣坐直。
燕娘捂住燒得滾燙的耳根,想瞪他又不敢瞪,只能低頭盯著裙子上繡著的蘭花,心口咚咚亂跳。
許府的位置有些偏僻,馬車行駛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緩緩停下。
薛振昨日便使人送了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