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薛振并肩坐在馬車里,手臂挨著手臂,袖子貼著袖子,只覺十分不自在。
燕娘低垂著臉兒,把韓興惹上的官司細說了一遍,道:“我見過韓興幾回,那孩子老實得很,怎么敢拐帶別人的ai妾,私吞別人的財寶?”
“求大爺看在我的面子上,替他伸張冤屈。”
薛振并沒有挾恩圖報,而是十分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我還當(dāng)出了什么大事,原來是為了這個,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我安排好巡撫大人那邊的事,就找太守大人說情,雖然不一定能立馬把他撈出來,讓他少挨兩頓板子,少受兩遭罪,還是使得的。”
燕娘感激地道:“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大爺。”
她如今吃的穿的用的,全是薛振所賜,除了說幾句漂亮話,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謝禮。
薛振挑了挑眉,促狹地道:“你怎么不知道?”
燕娘怔了怔,兩只手緊絞著帕子,把帕子扭成麻花。
“瞧你,想到哪里去了?”薛振奪過她手里的帕子,將皺褶抻開,“你要是真想謝我,就在馬車里耐心地等著我,晚上咱們在外頭吃頓便飯,怎么樣?”
燕娘暗暗松了口氣,點頭道:“好。”
薛振將馬車停在衙門附近,使幾個身強力壯的手下保護燕娘。
燕娘推開半扇車窗,好奇地觀察著衙門的動靜,看到許多身穿官服的人進進出出,忙碌非凡。
不多時,薛振隨著上峰出來迎接巡撫大人,不卑不亢,神se從容。
他站在人群之中,雖說并不是官職最高的那一個,因著身形挺拔,儀表堂堂,仍舊十分矚目。
薛振在衙門忙了大半日。
他擔(dān)心燕娘在馬車里坐著無聊,使權(quán)三送來冰碗和點心,還讓書肆的伙計挑了十幾本時興的話本,供燕娘解悶兒。
所謂冰碗,是將g凈的冰塊刨成碎屑,摻入清甜的桃r0u、蜜漬的果g、杏仁、核桃仁、山楂碎等物,再澆上一勺糖汁,以翠綠的荷葉托著,盛在巴掌大的小碗里。
在薛振的交代下,冰碗里加了不少青梅。
燕娘拿著銀匙吃了小半碗。
她見薛振低頭鉆進馬車,臉上全是汗水,連忙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等急了吧?”薛振吩咐車夫趕往太守府,端起燕娘吃過的冰碗,三兩口扒了個jg光,“今年的天氣透著邪x,還沒到六月,就熱成這樣,我的官服都sh透了。”
燕娘盯著薛振手里的空碗,臉兒漲得通紅,卻不好說他。
她擦g他臉上的汗水,順帶著拈掉他嘴角的核桃渣,捧心匣子,道:“大爺,您先吃點兒這個,墊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