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一時氣不過,跟進府那日似的尋了短見,他鬧個j飛蛋打,有什么意思?
權三愣了愣,連忙爬起來備車。
不多時,薛振坐進馬車,冒著越來越大的雨勢,前往涼州城最大的花樓。
他聽說這家花樓新買了兩個清倌人,都是書香門第出身,識文斷字,氣質脫俗,因著父輩獲罪,這才淪落到煙花之地。
薛振進了雅間,把厚厚一疊銀票拍在桌上,使鴇母叫那兩個清倌出來唱曲兒。
他自斟自飲,連喝了七八杯,心中的怒氣不減反增。
須臾,兩個妙齡nv子穿著一模一樣的素凈衣裙,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拿著玉笛,輕移蓮步,出來見客。
薛振挑剔地打量著她們,一會兒嫌這個眼角有痣,面相悲苦,一會兒嫌那個身形豐滿,沒有韻味。
總之,她們從上到下,哪一點都不如燕娘。
就連她們彈的曲子也不夠風雅。
他偶然間聽燕娘彈過半支琴曲,如同高山流水,余音繚繞,令人念念不忘。
薛振頗覺掃興,把剩下的酒喝完,起身就走。
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此時已是深夜,坊間還十分熱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薛振喝得大醉,由權三攙扶著登上馬車,道:“回家。”
權三答應一聲,招呼車夫駕得穩當些。
他們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攔住。
那人竟是燕娘的相公鄧君宜。
鄧君宜賠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方才填上窟窿,受盡街坊鄰居的恥笑。
他羞于出門,又想早點兒把燕娘接回去,因此老老實實地在家里讀了一個多月的書,再也沒有去過賭坊。
今日是端午節,他有心給燕娘送點兒東西,聊寄相思。
他到薛府打聽了一番,得知薛振去了花樓,便一路追過來,大著膽子攔住薛振的馬車。
鄧君宜站在馬車前,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過了好半晌,車里才傳來聲音:“既是給燕娘的東西,怎么不讓下人直接送進后宅?”
鄧君宜老老實實地道:“燕娘既已典給了大人,我便不好再跟她私相授受,還是請大人轉交更妥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