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大雪。
室內溫暖如春。
阿惠和馮程坐在崔桓兩側,這個給他夾菜,那個給他添茶。
崔桓低低地咳嗽著,蒼白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他對阿惠道:“我記得我們成親的時候,還剩了一壇nv兒紅,埋在屋子后頭的梨樹底下。”
“你帶著阿程,把那壇酒挖出來,咱們一起喝了吧?!?/p>
阿惠笑著答應。
她領著馮程繞到屋后,指著埋酒的地方,道:“阿程弟弟,就是這里?!?/p>
馮程呵了呵手心,掄起鋤頭,不消幾下,便將凍y的泥土鑿開,從底下取出一口蒙著紅布的小壇子。
馮程拂去紅布上面的泥土,轉頭看向阿惠。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她穿著嫁衣的樣子,進而想象著她嫁給崔桓那天,是怎樣一番喜慶熱鬧的景象。
聽說只有嬌養nv兒的人家,才會在nv兒出生的時候,準備幾十壇好酒,存在地窖中。
待到少nv嫁人那日,美酒已然變成陳釀,正好取出來招待賓客。
這便是“nv兒紅”的來歷。
阿惠從小嬌生慣養,受盡寵ai。
她嫁給崔桓的時候,肯定滿心歡喜,對未來充滿希冀。
那時的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崔桓陡然遭逢厄運,而她為了撐起這個家,不得不委身于自己這樣的窮小子,受盡旁人的恥笑。
馮程自慚形hui,覺得萬分對不住阿惠。
“發什么呆呢?”
阿惠踮起腳尖,拂去馮程肩上的白雪,語氣嬌嗔。
“我要凍si了,快進屋暖和暖和?!?/p>
馮程跟著阿惠回到屋里。
他解開紅布,敲碎壇口的h泥,給阿惠和崔桓倒酒。
酒是冷的,喝進肚腸之中,卻能暖身。
馮程啜飲著甜絲絲的酒ye,在崔桓的勸說下,連喝了七八杯。
阿惠b他喝的更多,俏臉騰起兩團紅暈,鬢發微松,手舞足蹈,興奮得有些忘形。
阿惠枕在崔桓膝頭,癡癡地望著心上人的俊臉,手指從他的眉心0到鼻尖,又撫上柔軟的唇瓣。
她的笑容帶著幾分傻氣:“阿桓哥,你還記得嗎?成親那天晚上,你答應過我,要跟我長相廝守,白頭偕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