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也不敢裸睡,老老實實地穿上內褲。
兩個人摟在一起,同時陷入沉默,沒有興致勃勃的閑聊,更沒有親吻和更深入的糾纏。
徐南知道,他不能再碰燕香一根手指頭。
孕期本來就不該胡鬧。
更不用說,她還是自己的嫂子。
可燕香若有若無的疏遠,像毒蟲一樣悄悄啃噬他的心。
他像發(fā)揮過藥力的膠囊殼子,像過期的萬年歷,傻呆呆地站在不遠處,回憶著短暫卻快樂的過往,獨自熬過漫漫長夜。
徐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工地上班,天天早出晚歸,拼了命地賺錢。
燕香總在安安靜靜地織毛衣,織得累了,就靠在床上睡去。
桌上留著徐南愛吃的飯菜,還有蒸得白白胖胖的大饅頭。
徐南摸黑回到家里,坐在小凳子上,一邊狼吞虎咽,一邊仰脖子。
他只是吃得太著急,覺得噎得慌,并不是在忍眼淚。
一個月后,徐南陪著燕香到醫(yī)院做復查。
燕香的身體底子不錯,胎兒發(fā)育得很正常。
眼看就要過年,徐南再也瞞不住,只能當著燕香的面,給他媽打電話報喜。
他媽在電話里歡天喜地:“我就知道我兒子能干!工地放假了嗎?你們倆趕緊買車票回來!”
徐南把行李收拾成兩份,小的那份帶回家,大的那份送回工地宿舍。
他退掉出租屋,拎著大包小包,和燕香一前一后往汽車站走。
燕香和徐南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低頭看見鞋帶開了,停下腳步。
她還沒彎腰,徐南就把行李放到路邊,轉身蹲在她腳下。
他熟練地系著鞋帶,叮囑道:“懷孕的時候盡量別彎腰,別干重活,回家以后,讓我哥給你系鞋帶。”
燕香蜷了蜷腳趾,輕輕答應了一聲。
兩個人回到老家那天,是臘月二十三,正好是小年。
燕香為了避嫌,讓徐南先進村,自己磨蹭到黃昏,才拉著輕飄飄的行李箱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