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讓她來的,我不耐煩見她。”何氏瞇著眼睛,借著聽蓮的手看了幾眼,轉向燕娘,“燕娘,你幫我瞧瞧,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燕娘本不想蹚薛府這灘渾水,卻不好違逆何氏的意思。
她y著頭皮接過禮單,細細地看了一回,委婉地道:“副將雖然b參將高了一個品階,可納妾不b續弦,最好在賀禮上有所區分。”
“還有,這面孔雀牡丹屏風,更適合送給參將夫人。”
何氏點頭道:“身為妾室,確實不好用牡丹,就算咱們送了,她也沒地方擺。”
薛振向來不拘小節,不ai管這些瑣事,如今卻被燕娘g起幾分興趣。
他彎腰湊近她,問:“還有嗎?”
燕娘只覺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連忙往旁邊躲了躲。
她輕聲道:“監察御史雖然只是五品官,卻身負監察百官之責,可以直接上達天聽。”
“這份賀禮又是珍珠,又是珊瑚,大爺不怕他彈劾您以權謀私,奢靡無度么?”
薛振的神se變得嚴峻。
他問:“依你之見,應該換成什么?”
燕娘道:“他這次是為母親賀壽,大爺使人蒸一籠壽桃,準備幾樣補品也就是了,若是覺得禮薄,就再添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
薛振連連點頭,和何氏對視一眼,對聽蓮道:“聽見了嗎?照娘子的意思去辦。”
何氏推說頭痛,使丫鬟替自己打牌,帶著薛振來到內室。
她冷哼道:“以前,無論我怎么勸你,你都當成耳旁風,左一個右一個,臟的臭的全往家里抬。”
“如今你總算明白,商戶之nv和大家閨秀的區別了吧?”
薛振面上有些難堪,道:“兒子前幾年不懂事,讓母親費心了。”
薛振的婚事,一直是母子二人的心病。
他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沒搏出個功名,找不到什么像樣的人家,又看不上小門小戶家的姑娘,只能先抬了一個良妾。
后來,他考中武舉人,又輾轉拜在皇上身邊的馮公公門下,飛h騰達,平步青云,算得上春風得意。
可“依附閹黨”,終究不是什么好聽的名頭,清貴之家無不敬而遠之。
去年冬天,何氏好不容易給他說了個六品文官家的姑娘,卻被閔淑嫻和岑柳兒聯手攪h。
如今,薛振真可謂是“高不成低不就”。
何氏長長嘆了口氣,道:“燕娘聰慧靈秀,x子又溫柔和氣,就算沒有娘家扶持,配你也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