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窗折射著松脂油燈橙黃色的光芒,也過濾掉了夜色和月光渲染的雪色,奧爾多斯夫人頭頂的黑紗覆蓋著她美麗的面容,卻也讓她的悲愴變得支離破碎。
她一點點地掀開面紗,讓嬉笑的妮娜看清楚她的悲傷是多么的真誠,她非常地清楚,這是她的高光時刻,是在妮娜和塔莉莎越發綻放出魅力,還有貝洱姿在排著隊,而賽麗婭德這樣的小女孩又在蠢蠢欲動的時候,她需要這樣的表演,來增加她對佐漢先生的吸引力。
男人都吃這一套,哪怕是強大如佐漢先生,他的欲念和心理,其實和普通男人也是有共性的。
面對著佐漢明顯興奮起來的神色,奧爾多斯夫人更加投入了,她走到床邊,眼眸流轉,眼神忽然變得平靜,語氣中帶著嚴肅,”現在請諸位與我一同誦讀《安魂詩篇》。”
美婦人特有的溫和聲色,在房間里回蕩著,她忽然從身后抽出了一本《圣典》開始翻動。
看到她居然還有這一手準備,妮娜忍俊不禁——表妹太愛演了,兇殘暴虐的奧爾多斯老爺,把她當成花瓶一樣囚禁在奧爾多斯莊園,并且以愛的名義監禁她。
監控她的一切行動,嚴格審查她和任何一個異性的接觸,哪怕是她和老叮當說幾句話,都會被奧爾多斯老爺疑神疑鬼。
他不但會追問奧爾多斯夫人說了什么,還會去和老叮當核對,一旦雙方的話對不上一點點,他就會去找老叮當的麻煩。
否則怎么會有叮當稅這么離譜的稅種?
這樣的一個人死了,她就不信整個紅榛子鎮有任何一個人會真正地感到悲傷。
更遑論這么多年一直在做夢逃脫他掌控的愛琳。
做夢——對,也就只有做夢了,她只是一個身體脆弱的普通女人,要想從紅榛子鎮這樣的地方逃離,光憑著她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和絕大多數鎮民無法離開這里的原因一樣——留在這里,只是會受到奧爾多斯老爺的壓榨,至少還能活著,而離開這里,很有可能就是尸骨無存。
魔狼圍困時,試圖逃離的那一家,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幸運的是,一直做夢的愛琳,終于等到了解救她的夢中情人,妮娜這么想著,倒是有些替愛琳感動了,真好。
妮娜忽然聽到,愛琳誦讀詩篇的聲音有些發顫,大概也是和妮娜一樣沉浸在感動中,畢竟愛琳作為當事人,情緒肯定更加激動。
奧爾多斯老爺的葬禮,順帶著埋葬了愛琳的過去,卻也開啟了她的新生。
這時候她確實是在表演,可是又何嘗不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演繹?只是不同的人會從她身上感受到不同的情緒罷了。
《安魂詩篇》作為迎接亡者靈魂前往神國的圣典,本身就有許多解讀,有人認為它是悲愴的,也有人認為它的歡樂的,結束了人間的磨練,開啟前往神國的鮮花之路。
只是在在厚重和悲愴的喪葬氣氛中,人們也需要更加嚴肅和積極的態度投入到魔法實驗研究中,妮娜小聲附和著愛琳一邊誦讀詩歌一邊接受魔法的洗禮,并且隨時準備上位。
片刻之后,在佐漢的帶領下,愛琳和妮娜幾乎同時完成了最終的程序,收獲了一些精神力提升到極致的成果。
愛琳勾起了搖鈴晃了晃,召喚著女仆前來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