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階魔法師完全釋放出來的魔力波動十分驚人,仿佛漫無邊際似的鋪開。
中年男子岡布茨下意識地護衛(wèi)在法芙妮爾身前,而不遠處的軍隊中也傳來一陣騷動,較為敏銳的隨軍魔法師確定是昆塔的魔力波動后,才松了一口氣。
眾人已是驚弓之鳥。
法芙妮爾反而是最沉穩(wěn)的一個,她冷漠的面容上滿是剛毅無畏的神采,倒是比護衛(wèi)她的岡布茨更有一種戰(zhàn)士勇猛的氣質(zhì)。
回身看著陰吉士王國第一王女的姿態(tài),岡布茨不由得慚愧,只覺得肩膀上猶自傳來重壓和酸痛感,這是遇到那個人以后的種種遭遇帶來的后遺癥。
其實岡布茨從自身的狀態(tài)觀察,有點懷疑昆塔和他一樣,其實也沒有完全恢復,只是人家畢竟是八階魔法師,岡布茨也不能直接去質(zhì)疑什么。
可他還是認為昆塔的決定有些魯莽,他必須為了王女、自身以及身后的軍隊負責。
“昆塔大人,根據(jù)我的了解,有些大型祭壇會設置自毀或者攻擊的魔法陣,還有一些會封印強大的魔物守護,又或者是內(nèi)置一些反擊機關(guān)。”
岡布茨沒有直接反對,只是提醒了一下,他知道魔法師的好奇心非常難以打消。
魔法師一旦對某種現(xiàn)象產(chǎn)生了強烈的興趣,尤其是前所未見能夠激發(fā)他研究欲望的時候,就算那種現(xiàn)象出現(xiàn)在法芙妮爾的裙底,他們都有可能闖進守衛(wèi)森嚴的王女府邸,試圖掀開她的裙底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昆塔承認岡布茨說得對,可是他跟隨法芙妮爾前來羅蘭大陸,不就是為了探究這一片更為廣闊和神秘,擁有更多魔法知識和傳承歷史的土地嗎?
眼前這樣的祭壇,就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陰吉士王國,這種祭壇需要國家級別的龐大人力物力支持,那么這種祭壇的修建又是為了什么,它本身的設計和構(gòu)造,又是何等偉大而恢宏的作品?
這些理由,都讓昆塔難以克制。
“你說得沒錯。”昆塔勉強點了點頭,可是眼神中燃燒的火焰卻越發(fā)熾熱的樣子,“只是我們陰吉士人,何時變得畏畏縮縮了?燃燒在我們血液里的冒險精神呢?我們?nèi)f里迢迢前來,難道是為了穩(wěn)扎穩(wěn)打地試探和搜刮一些別人的遺漏品嗎?”
最后,他的語氣里甚至帶著一些鄙夷,花白的胡子在寒風中抖動,蒼老的脖頸微微昂起,魔法袍飛揚著,卻是讓旁邊謹慎的岡布茨都顯得身形渺小了許多。
這時候?qū)即囊膊缓谜f什么了,更何況他的謹慎也只是在遇到那個人之后才出現(xiàn)的,在那之前他何嘗不是像昆塔說的那樣,血液里燃燒著冒險精神呢?
他可是一個渴望在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啊,若不勇猛無畏,怎么上第一線的戰(zhàn)場?
當然,最后還是需要法芙妮爾決定,她雖然不直接干預戰(zhàn)場指揮,但作為這只遠征軍的實際擁有者,這種面對未知的選擇,還需要她來下令。
法芙妮爾抬起手,豎直前臂,精致柔順的袖口滑落,露出一小節(jié)白嫩細膩的肌膚,竟似比眼前的雪色更加柔光散溢。
她伸出一根食指,往前輕點了一下,目光平淡,“去吧。”
昆塔喜不勝喜,朝著法芙妮爾行了一禮,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削平山峰制作而成的巨大祭壇,它隱藏在厚厚的積雪之下,卻依然讓昆塔的心神激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