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櫻換了一身保守得體的衣裙,足以遮擋身上曖昧的吻痕。披上毛衣外套,讓她看上去更加單薄清瘦。
自從身敗名裂后,她便習慣了出門戴上口罩。所幸的是,媒體永遠都在追逐新的熱點,已經沒有什么人在乎這位被掃地出門的名媛千金了。
東京社會是如此冰冷,口罩不過是將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具象化。
從坐上車的那一刻起,她便被佐藤雅子戴上了眼罩。不知路程有多遠,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一片黑暗中,藤原櫻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似乎墜入一個柔軟的懷抱,那清冷花香像是幻想中母親施予的溫柔,如同一切的美好,是如此遙不可及。
眼罩之下,藤原櫻悄悄落下淚來。
下車后藤原櫻的眼罩依舊沒能被摘下來,佐藤雅子牽著她走了一段路。她不安地緊緊攥住女人冰冷的手掌,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寵物狗。
分不清繞了多少個彎,又走了幾個臺階,她終于被允許摘下眼罩,一陣刺目的白光劃過眼前——
藤原櫻發現自己站在一條不見盡頭的長廊里,身邊隨行的保鏢不知何時都消失了,只剩下還被她牽著的佐藤雅子。
女人眉眼帶笑地看著她,并未松開交握的手。
與想象中陰暗的地下實驗室不同,這里場地寬闊,明亮整潔。長廊的兩側皆被透明的玻璃墻隔絕,卻可以清晰看見里面的實驗場景。
里面來來往往著許多身著防護服的人員,所見之處,是數不完的藥劑、器具,以及一些藤原櫻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實驗器材。
冷白的光源讓這一切看上去都缺乏溫度,藤原櫻不關心這些,只想盡快見到黑崎英和。
佐藤雅子似乎知曉她的所想,牽著她接著往長廊深處走去。
“這里是我的工作區域,而接受了藥物注射的顧客都被安排在觀察區。”
顧客?藤原櫻錯愕地睜大了眼。
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女人輕笑出聲。
“哎呀,忘了告訴你,黑崎家的確主動向我們購買了清除情感的藥劑注射服務。”
“這件事要從何說起呢…就從黑崎英和差點被送上飛機的那一晚說起吧,他真是一個倔強又真摯的孩子,哪怕被打到頭破血流,到最后都在喊著你的名字……”
眼淚不知何時充盈眼眶。
“然后呢……”藤原櫻哽咽問道。
佐藤雅子無法理解少女為什么會落淚,她早已無法感知悲傷的情感,但她還是停下腳步,溫柔地擦去藤原櫻眼角的淚水。
“然后啊…藤原慎一突然反悔了,畢竟他不允許除他之外有人如此熱烈地愛著你。”
佐藤雅子玩味笑出聲來,“他和黑崎家那個老頭子商量好了,不必送黑崎英和出國,為他注射佐藤藥業秘密研發的情感清除藥物就好。”
藤原櫻捂住嘴,難以想象藤原慎一做了多少她不知情的事。
佐藤雅子欣賞著藤原櫻那雙載滿痛苦的眼眸,忽而伸手摘下她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