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源倒是好,謙謙有禮,聲音洪亮的喊了一句喻侯,這不是挑釁是甚么?
喻隱舟冷笑一聲,道:“宋公,在雒水住的可好?聽說宋公在雒水大營,已然逗留了半月有余,必然是此地的風(fēng)光不錯,令宋公流連忘返罷。”
宋子源的臉色也落下來,諸侯國商議好了會盟,誰知喻隱舟臨時拐了別的去處,沒有立刻來雒水,姍姍來遲也便罷了,竟還說成是宋子源主動逗留。
宋子源其實心中焦急,不知喻隱舟為何如此不分輕重,萬一周天子的病情轉(zhuǎn)好,他們想要入雒師“侍疾”,那就難了,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喻隱舟沒有立刻前來雒水,原因無他,自然是因著喻隱舟知曉,周天子的病情不可能這么快痊愈,再者,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殺死主角攻,搶奪太子攸寧,這件事情比立刻會盟,緊要的多。
喻隱舟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輜車的方向,并不告知宋子源任何理由。
姚伯哈哈一笑,道:“喻公,這輜車中坐的,不會是哪里來的美人兒罷?看看,這車輪竟還裹著蒲草,難道是怕顛簸了美人去?還是說……喻公也喜好在車中顛鸞倒鳳啊!”
姚國的國君乃是伯爵,比宋子源和喻隱舟更低一等,他身材肥胖如山,身邊跟著的不是姚國的卿大夫,而是二十來個美貌妓子,各個身著薄紗衣不蔽體。
姚國兵力一般,經(jīng)濟(jì)也無可圈可點之處,然姚伯本人卻十足出名,無他,姚伯是個秉性貪婪的性變態(tài),最為喜歡施虐,他的臭名已然傳遍了整個大周。
喻隱舟根本沒有搭理姚伯,眼神直接掃過去。
宋子源也不想搭理姚伯,但下意識看了一眼輜車的方向,陡然渾身一震,仿佛被驚雷劈了一般。
葉攸寧從車簾子的縫隙往外看,那縫隙極小,宋子源站得遙遠(yuǎn),并沒有看到葉攸寧的真面目,而是一眼看到了跟車伏侍的寺人。
——宋子嬰!
宋子嬰極力垂著頭,把下巴壓低在胸口上,便是不想讓宋子源發(fā)現(xiàn)自己,他如今偽裝成太監(jiān)的模樣,便是不想被政敵追殺,哪里知曉,此時竟主動送上門來。
宋子嬰渾身發(fā)冷,微微打顫,他方才聽到宋子源的嗓音,便覺得腦海眩暈,周身不適,被囚禁于宋宮之中,不見天日的記憶,回蕩在宋子嬰的腦海中,怎么也揮之不去。
宋子源瞇著眼睛,第一眼只覺震驚,但不敢肯定,竟畢竟那是個閹種寺人,剛想看第二眼……
“嗬——!!”姚伯突然狠狠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輜車,一副被勾走了魂魄的模樣,喃喃的道:“美、美人兒啊……”
是葉攸寧款款步下了輜車。
細(xì)白柔軟的手掌,輕輕打起車簾子,葉攸寧從輜車中步下,好巧不巧,正好擋在宋子嬰的面前,將宋子源的目光,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