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晨某高校發生火災,死者是一名研三學生。”
“據調查,死者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抑郁癥,有個富二代男朋友,兩人已經分手,死者兩個月前去醫院墮過胎,她的舍友以及實驗室同學們都說她最近情緒很差,經常夜不歸宿,學校流言蜚語傳得厲害,縱火前一天晚上同實驗室師兄轉告她說導師要找她談話,縱火時間在凌點十七分,她是等學生們都走了踩放的火,可能不知道休息室還有人,目前推測是自殺。”
“救援及時,火燒到十五樓就被控制住,兩名受傷,一人死亡,受傷人員里的那名男性不是本校學生,監控顯示他是在著火之后砸了大門闖進去的。”
高校研究生實驗樓失火,一死三傷,新聞很快就被學校高層領導壓下。
家長鬧得厲害,在學校大門外拉了大字橫幅,所有近期和高潔有過接觸的學生輪流被叫去談話,實驗樓封鎖,警察出入調查。
蘇夏昏迷了一天,她吸入煙霧過多,導致喉嚨暫時無法發聲,警察等了兩天才找她做筆錄。
所有人都以為當初1806實驗室那幾個女生去1801挑事的時候是針對蘇夏,蘇夏也沒有辯解過,大家都默認了,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但其實是高潔,她去醫院墮胎掛號時用了蘇夏的名字,手術病例填寫要實名,是她自己的真名。
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成了大家嘴里不敢提起真名的‘死者’。
“好了,我們就了解到這里,”警察合上筆錄本,笑看著蘇夏,“去隔壁病房看看你男朋友吧,是他跑著上十八樓把你從火里背出來的,比消防員還不要命。”
蘇夏低著頭沒說話。
警察離開,護士進來給蘇夏拔針。
肖齊來過一次,沒待太久就被一通電話叫走。
蘇夏看著保溫壺里的粥,半晌,掀開被子下床。
隔壁病房是空的。
他已經出院了?
蘇夏轉身往回走,走到門口時停下,抬頭往前看,那人站在走廊里,和她一樣的病號服,左臂打著石膏,臉上的傷已經結痂了。
四目對視,蘇夏抿了抿唇,先開口,“喝粥嗎?”
走廊沒有暖氣,她穿得單薄,手背皮膚凍得發紫,陸川手抬起又頓住,意識到自己身上也只有一件病號服,“外面冷,進去。”
蘇夏‘哦’了一聲,抱著保溫壺走進病房。
陸川在后面關上門。
他手不方便,蘇夏給他倒出一碗粥,勺子也放好。
“坐床上吃吧,還是熱的。”
陸川沒動,落在蘇夏身上的目光暗沉復雜。
“明明能把門推開,為什么在里面等死?”
蘇夏手一僵,背過身,淡聲回答,“推不開,沒等死。”
“我去得時候堵著門的木板已經燒斷了,你能推開。”
“我推不開。”
“你連試都不試就說推不開,蘇夏,你轉過來看著我說。”
“……”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