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序幕 （上）（第1頁）

意識先于身體復蘇，聽見耳邊有咚咚的敲擊聲和說話聲，鷗集慢慢睜開眼，

他仰躺著正對著一片詭譎流動的紅色。

這是

視網膜上鋪滿粘稠的紅色，像被浸泡在稀釋過的血漿里。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請各位保持安靜，違規者將清除。

不知道誰說的，聲音有種怪異的流暢，不像真人。

鷗集眨了眨眼睛，適應了這種極具沖擊力的紅色之后，剛坐起身就發現地面有些軟。

地面是某種介于肌肉與橡膠之間的質感，隨著鷗集的動作還會產生輕微的凹陷。

右手食指在地面上勾劃兩下，微粘的觸感，鷗集眉間微蹙，抽回收手抹去那不適的感覺。

雖然很像，但絕對不是非牛頓流體，否則按照自己靜坐的狀態早就陷進去了。

血紅的顏色像是被剝了皮的的肌肉組織。就好比坐在剝了皮的牛身上，甚至還能感受到肌理里的脈搏跳動——令人作嘔。

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來的，發生了什么，鷗集心里一緊，直覺不太妙。

他一點都回憶不起來這是怎么回事，更糟糕的是，自己的過往身份來歷也不記得，腦海里一片空白。

在這片惡心的紅色空間，總共有幾十道人影，或坐或站，在像玩具零件散落各處。

離他身邊最近的有個年輕的女孩子，可能太過緊張，手捋著裙擺，一遍又一遍。看到鷗集撇過來的視線，就低頭避開。

有個帶眼鏡的文質彬彬的男人已經開始和其他人交談，獲取些許信息。還有個穿衛衣的男人一直在用拳頭錘墻，砰砰作響。

還有那兩個人——一對雙胞胎正并肩站立，兩張相同的面孔，但還是有細微之處的差異，其中一個人眉毛邊緣有一顆痣

等等——鷗集有些恍惚不可置信的搖搖頭，現在他離雙胞胎的距離大概五六米

這個距離怎么可能看清一顆痣

這從人類身體機能的角度來說，無論是眼睛視力還是頭腦算力都不是簡單的事。

自己是怎么看得清這么遠····錯亂的五感令人質疑一切的真實性。

正想著，感覺有另一道視線在盯著他。

有個穿黑襯衫的年輕男人，就站在幾米開外的位置，朝這邊友好的微笑點頭。

鷗集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