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我走了,你多保重!”學長出乎意料地伸出了雙臂。
宋猗猗受寵若驚,她的雙眸shi潤了。
大學時代,她和學長之間,雖然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綿綿愛意,但始終隔著未曾撕破的薄紗,兩人連手都沒有牽過,更別說擁抱了。
離別總是讓人有太多的不舍與無奈。
宋猗猗一想到此次分別后,余生也許再無機會見面,而且學長完全是因為對父母親情徹底的絕望,才避世隱居的,她共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了臉頰。
學長的目光,也變得憂郁起來,他伸出白凈的拇指,輕輕為宋猗猗拭去臉上的淚珠。
宋猗猗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跟學長一樣飽受白眼與輕視,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沒有爸爸撐腰,也許又會吃遍自己小時候受過的苦楚。
宋猗猗再也忍不住,伏上學長的肩頭,嚶嚶哭泣。
怒火簡直要把紀明宇燃燒起來了。
他氣得黑臉膛發紅,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趕緊躥到宋猗猗的身邊,把她摟到自己的懷里,撫著她的薄背一邊順氣一邊安慰,“乖狗,別哭了,別難過,要不咱們請學長去家里坐坐?”
學長裝著堅強,對宋猗猗苦笑了一下,“宋猗猗,你一定要幸福,雙倍的,帶著我的那一份,一直幸福下去!”
學長說完,轉身走去了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坐進車里走了。
宋猗猗望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出租車,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失聲痛哭起來。
學長是她情竇初開青春里的一束光,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埋藏在柔軟心底里最溫暖、最美好的回憶。
紀明宇氣得咬牙切齒,但又暗自竊喜。
嬌嬌軟軟的小媳婦兒抱在懷里,香噴噴的,應該是為了趕赴這場約會專門灑的香水。
一想到女為悅己者容,紀明宇的眉頭又皺成了一個川字。
宋猗猗哭得兩眼發紅酸脹不已,她累了,終于停止了哭泣。
這時,她發現紀明宇運動款薄羽絨服的前襟,已經被自己的鼻涕眼淚抹得一塌糊涂。
她推開輕摟著她的紀明宇,眼睛在地上的貓包和椅子上放著的吉他之間來回巡視。
紀明宇本想點兩杯咖啡,也跟宋猗猗曬著太陽暢談一下人生。
可人家宋猗猗的關注點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就連離婚這么重要的事情,宋猗猗現在也提不起興趣了。
紀明宇惱得,點燃香煙一口氣連抽兩支。
坐在椅子上,彎著腰,一遍一遍叫著“湯團”的宋猗猗,忽然直起腰,抬頭看了看紀明宇。
生著悶氣的紀明宇,注意到宋猗猗那張精心化過淡妝的小臉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紀明宇看到宋猗猗嫌棄地剜了他一眼,她一只手緊捂口鼻,一只手不斷扇著香煙散發出的尼古丁焦香。
“嘔~嘔嘔~”干嘔著的宋猗猗,連吉他和丑貓也不要了,飛快地沖向路邊的垃圾桶。
紀明宇氣得眼珠子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