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宮殿許久沒有人煙了。
我陰差陽錯的走到這里,想著趕緊回去。
這里原本是衡蕪宮,先帝妃子良妃的冷宮。
我以為這兒是沒人的。
通往宮殿的長廊很干凈,不染纖塵。我鬼使神差的脫去鞋,穿著鞋襪往里走去。
到達殿外,我已經能透過寬闊的門室看到里面的景象了。
一架織布機,一個背對著我的少女,踩動踏板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
我再次往前時,腳一下踩空了門檻,搞得我身體不由的往前撲。
真是讓人不自在。
那位極其年少的少女慢慢回了頭,看了我一眼,就垂下眼睫,將臉龐轉回。梭子倒回另一只手,“嘎吱”的紡布聲不停。
我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我已經忘記了,皇后對我的囑托。
她終于紡好一塊,端著盆站起來,要去染布了。
夕陽透過長廊溫柔的垂落。
這腳步很輕,她飄動的裙擺仿佛溢閃出波光粼粼的流水,裙綴上仿佛也能聽到鈴鐺的音色。
我后來時常來,也慢慢和她有了交談。
“我和我母妃住在這里,不過她叁年前死了?!?/p>
“我不認識陛下,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p>
“太晚了,我不留你了?!?/p>
殿外的天空確實已經快成黑藍,良寂自己煮了碗青菜,放到桌上。
我知道她叫良寂也是翻看了先帝的起居錄才知道的。
「良妃有孕生公主,取名為寂;帝不喜公主寂,因除名,遂從母姓?!?/p>
這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啊。翻到這一頁時我也覺得震驚,要多厭惡一個人生的孩子,才會不承認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