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華雷斯城市外的私人會所里,叁樓會客廳裝修宏偉,陽光透過防彈玻璃投射在胡桃木長桌邊緣。
江嶼閉目靠著椅子,雙手交叉轉動著拇指。周強則穿著作戰服站在門口,隨時準備迎接客人到來。
屋里還有一人。
萊奧同樣穿著作戰服,沒什么情緒坐在窗邊,當看見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樓下,他吹了聲口哨。
五分鐘后,門被打開。
江嶼立即起身,“埃克托爾長官,幸會。”
埃克托爾走進來,隨意打量著室內。
角落里有一架叁角鋼琴,南側酒柜里排列著貼有手寫標簽的紅酒。主桌比較空,一盞茶壺,兩個茶杯和一張白紙,以及一個瑪雅風格的純金煙灰缸。
隔著桌子,江嶼握上埃克托爾的手,“喝茶還是紅酒?”
“隨意。”
第一次見面,埃克托爾一身白色軍裝,留著胡茬,開口就能感受到氣場強大。
反觀江嶼,穿了件黑襯衣,扣子解開半路,另外兩個瞧著更不像什么正經人。
此時埃克托爾微微瞇眼,盯著他身后的壁畫。
那是“最后的審判”局部復刻,米開朗基羅筆下扭曲掙扎的罪人們被火焰吞噬的瞬間。但詭異的是,壁畫右下角似乎被人為修改過,有位天使正將一袋禁幣遞給惡魔。
只一眼,埃克托爾坐下,掏出香煙。
“長官,我約你前來,是為了達成共識。”江嶼邊洗茶邊說,“我是個生意人,我希望我的生意興隆。”
火苗點燃了香煙,埃克托爾將銀制打火機扣下蓋帽,隨手往桌上一扔,“我希望我的城市和平安寧。”
那聲音和排場都挺大,周強還算淡定,反倒一貫鎮定的萊奧握緊了木椅扶手。
江嶼倒沒惱怒:“只有城市和平,生意才能興旺。”
“這么說我們的目標一致。”
洗過的茶被悶在壺里,江嶼笑了笑:“我覺得或許是的。”
“可據我的人調查,你和你的同伙參與了阿維拉逃脫的行動,在當時殺了數名警察,其中包括西馬德雷的區域警長,而第二天阿維拉的丈夫死于非命。”
悶好的茶倒進茶杯,濃郁的茶香混著煙味飄滿整個會客廳,一杯放到了對面。
就在此時,旁邊人出聲:“我殺的。”
埃克托爾看過去。他一向討厭主人公談話有人插嘴,不過面上沒什么情緒。
“菜奧格雷,美國黑水公司培養出的雇傭兵。嘖嘖嘖,還是舊金山同性戀會所的常客,你一把火燒了公司檔案部被除名,但在里面收養了一個干兒子,人現在就在樓下的巡洋艦里。”
說著,埃克托爾再次看向壁畫。
“站在門口的可憐人周強,在我進門時順走了我的錄音筆,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不知道是貧民窟的孩子沒教養,還是上行下效。”
兩段話說完,埃克托爾淡定地吸了口煙。
針尖對麥芒的話語,萊奧坐著的那張木椅扶手,瞬間被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