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
妙靜師太想要否認(rèn),可是昨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整日,晚上又忐忑地沒有合眼,精神早就在失控邊緣,突然被謝玉琰這樣疾言厲色的一問,知曉自己的秘密全都被人發(fā)現(xiàn),最后支撐皮囊的那份力氣也沒了,登時(shí)就垮下來。
高夫人見到妙靜這般模樣,不由地皺起眉頭。
妙靜一張臉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手中的佛珠更是掉落在地,這般狼狽的模樣,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謝玉琰接著道:“怪不得妖教中人能在云棲寺扎根,你們自稱佛家弟子,卻不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而是借用佛家的名義,行蠱惑、蒙騙諸事,表面光鮮,背地里腌臜,與那些妖教徒又有什么不同?”
“聽說妙靜師太是個(gè)苦命人,在云棲寺修行時(shí),差點(diǎn)被寺中惡僧欺辱,師太冒著危險(xiǎn),揭穿惡僧行徑,這才被人尊崇,從而接掌了云棲寺……”
謝玉琰這番話,讓妙靜師太眼中的恐懼加深了幾分。
謝玉琰仿佛有些驚詫,話語也跟著一滯,目光中滿是審視,妙靜師太不敢與謝玉琰對(duì)視,干脆低下了頭。
謝玉琰站起身,踱步到妙靜師太身邊,擋住了落在妙靜師太身上的陽光。
妙靜師太感覺整個(gè)人仿佛都被黑暗籠罩。
謝玉琰一針見血:“你為何不是慚愧,而是恐懼?”
“難不成當(dāng)年接掌云棲寺也另有內(nèi)情?”
妙靜師太捏緊了手,想要努力平復(fù)心情,奈何謝玉琰卻不給她這個(gè)機(jī)會(huì),緊緊相逼。
“不是……沒有,”妙靜師太道,“我沒說謊……李知縣知曉……就是那慧真和尚……將朝廷的賑災(zāi)糧……以次充好。”
“是慧真做的,都是他做的。”
“與李知縣無關(guān),李知縣……李知縣讓我……我看到的。”
“慧真床底下有銀錢,都是金銀,金子……”妙靜師太用自己的手比了比,“這么大的四十根……很重很重……要搬好多次才能搬完。”
“那銀塊也有許多……”
“他還做了只金缽。”
謝玉琰繞著妙靜走了幾步,到了妙靜身后才開口:“是他做了只金缽,還是給他做了只金缽?”
妙靜忍不住扭頭去看謝玉琰,由于動(dòng)作太大,整個(gè)人都從椅子上摔下來,然后她再去看謝玉琰的眉眼。
只覺得面前的人,遠(yuǎn)比大殿上那能看透世間一切的佛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