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才二十三歲!二十三歲你懂嗎?方娟萱起碼比我大了八十歲,她死的時候和我出生的時候說不準差了六七十年不止,就是尸體這么久都能化成灰了,你說我是她?你不要太搞笑了。編出這種謊話還不如大大方方告訴我,其實我是個她們看中的容器讓她奪舍重生,惡俗小說都寫不出你們這種劇情?!?/p>
“為什么你一定覺得她們做的這一些,也就是這場喪事,一定是要復活誰呢?”劉群芳反問:“為什么這不能是在為你瞞天過海呢?”
“我出生的時候就不用瞞天過海了嗎?一定要等到我二十三歲了,再來瞞天過海?而且你們瞞了什么?我不照樣差點死在這里?你覺得我會相信?”方淮曳說:“而且你撒這種謊,你問過我媽了嗎?你非要說我是方娟萱,證據呢?我媽生我的時候她不知道我是誰?她一個被方家收養的女兒,能把差她一輩的沒有血緣的外甥女重新生出來?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如果你的娘姥知情呢?”劉群芳的話堪比晴天霹靂,炸得方淮曳自己都暈頭轉向,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放屁,”她怒罵道:“我媽最討厭封建迷信了,她還讓我少接觸封建迷信!”
說罷,她轉身就走。
“方淮曳,”劉群芳叫住她,“你知道我娘姥只活了多少歲嗎?”
方淮曳沒有回頭,聲音沙啞,“這關我什么事。”
“和老天爺對著干,那是注定活不久的,尤其對法師來說,但如果老天都被我們困住,那有些規則就可以趁著空隙改變。但要做成這件事,需要一定的犧牲,”她深深嘆了口氣,“她懂中醫,也懂卜卦設陣,但她只活了六十歲就死了,死于意外,溺斃在一口水塘里,死相特別慘,那時候我也就不過十五歲吧,親眼看著她的尸體被打撈上來的,死不瞑目啊?!?/p>
“但是她卻好像有什么先見之明一樣,在她死的前兩天,和我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我在她死之后繼承她的衣缽算了大半輩子,在見到方老娭毑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許多事。”
“我說了,這不關我的事?!狈交匆飞钗豢跉?,“你也沒有必要和我說?!?/p>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眲⑷悍紦嵴贫?,“有的人敬畏老天畢恭畢敬,有的人非不信命中注定想和老天掰掰掰手腕,覺得人生過得有挑戰一點才痛快。以前我不懂,但現在看到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懂了?!?/p>
“所以我才說,我瞎掉的眼睛不過是遭受了一點點反噬而已?!?/p>
“瘋子?!狈交匆房谥型鲁隽诉@兩個字。
她再也不愿意聽劉群芳胡言亂語,摔門而出,直直上了車。
方之翠跟在她身后,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后坐上了駕駛座。
車內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沉默且壓抑,方之翠踩油門,沒有往家的方向走,反倒帶著方淮曳在鄉道上兜起風來。
方淮曳扭頭看向窗外,月亮高懸在空中,她從劉月的工作室出來之后面上卻是一片空白,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