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段漫長而遙遠的距離,遠遠相望。
洛錦書看著那道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手槍。
最終,還是選擇先邁出了第一步。
她就這樣看著對方,朝著那輛轎車一步一步地靠近過去。
可不知為何,今晚的山路顯得是如此硌腳,每一步都倍感沉重。
伴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知道為什么,洛錦書感覺自己的手腳,正在逐漸變得冰涼。
那股莫名的寒意從手槍開始蔓延,順著血液頃刻就爬遍了四肢百骸,似乎在阻止她繼續走下去。
而她手里緊緊攥著的那把槍,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般燙得她掌心刺痛,卻又不敢松開。
終于,洛錦書走到了車前。
洛錦書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謝時宴的眼睛。
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熟悉。
深邃,銳利,帶著一絲天生的冷漠,猶如月華般美麗。
和六年前,她記憶中的樣子中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其中的情感,卻讓她再也難以琢磨。
她如今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洛錦書的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艱難開口:“他們說只要殺了你,就可以把安安還回來。”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這句混賬話說出口的。
等到那幾個字,終于消散在冰冷的夜風里時,一股濃濃的羞愧與自我厭惡,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幾乎不敢再看他的臉。
可她終究沒有選擇隱瞞,還是將這段話說了出來。
然而謝時宴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聽完這句話,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那你。。。。。。”他語氣竟很平靜,平靜得仿佛洛錦書需要殺的不是他,“想要怎么做?”
洛錦書聽到這句話,尤其是看到他那平靜的表情,頓時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
如果對方憤怒,或者說是質問,甚至對她破口大罵,或許她的心里還能好受一些。
可謝時宴什么都沒有做,反倒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謝時宴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也坦然接受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