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策心中懊惱:“這等小事交給下人便是,何須你親自來盯?”
更深露重,她該在霜華院好好歇著的。
“妾不來,又有誰人能向二爺證明,柳枝說的是真話?”
何晚柒凄涼一笑。
她原是想悄然跟著柳枝,看她是否陰奉陽違。
柳枝一路出府,腳步未停,倒被顧長策攔下。
顧長策蹙眉。
她這般譏誚,是在怨自己?
“你到底是侯夫人,這般經營商賈之事,莫要拋頭露面,侯府不差你這些銀錢。”
外頭那些商販行事乖張,她一介女流之輩,難免會吃些苦頭。
話到何晚柒耳里,又是一番意境。
不想讓她拔尖冒頭,也不想讓她出去露面,丟了侯府的臉。
她嫁進來,就要將身心都賣給侯府,這一輩子,都困在這深宅大院里,不得出頭嗎?
何晚柒垂眸。
“二爺教訓的是。只是鋪子的事宜已經跟掌柜的商量過,這些銀錢還是要給的。”
就那么喜歡這些俗物?
顧長策冷聲:“別有下次。”
他拂袖而去。
柳枝在旁邊戰戰兢兢。
“夫人,這銀子……”
“照常送去。”
何晚柒看也不看顧長策離開的方向。
他覺得商人丟人,覺得這種事上不得臺面,那往后便做的更嚴密一些,不被他看到。
在這侯府,她如同浮萍,無人能幫扶。
只有拿到手里的銀錢,才是自己的。
——
“夫人!奴婢回來了!”
春桃是翌日上午回來的,一進門便嚷嚷起來。
何晚柒正支著身子在窗邊看書,大片的晨光籠在她身上,幾片落花落在肩頭,如詩如畫。
春桃跑進門,終于打破畫卷。
何晚柒回首:“辛苦你了,可有被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