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月,這位老將軍仿佛蒼老了十歲,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憂慮和疲憊。
“張墨,你終于來了。”墨江白抓住張墨的手臂,聲音沙啞:“左衛城……怕是快撐不住了。王崇指揮失措,軍心渙散。”
“墨帥,我已知曉大概。”張墨語氣沉靜:“陛下已授我鎮北將軍、云州都督之職,總督北疆軍事。
事急從權,還請墨帥交接印信兵符,城中一切軍務,晚輩需立刻統籌安排。”
“理當如此,印信兵符早已備好,隨我來。”墨江白毫不遲疑,立刻引張墨前往都督府。
都督府內燈火通明,氣氛凝重。正式的交割儀式簡單而莊重。在屬官和將領的見證下,墨江白將沉甸甸的云州都督印信和調兵虎符鄭重地交到張墨手中。
“北疆安危,黎民生死,盡托付于張都督了。”墨江白深深一揖。
張墨接過印信,感覺重如千鈞:“張某必竭盡全力,不負陛下、不負墨帥、不負北疆軍民所托。”
交接完畢,張墨立刻下令各部將領下去休息,明日一早辰時帥帳議事。待眾人散去,都督書房內只剩下張墨、墨江白及鐵橫等寥寥數人。
親衛奉上熱茶干糧,張墨狼吞虎咽了幾口,緩解連日奔波的饑渴。墨江白看著他,嘆道:“張墨,你一路辛苦。如今局勢危如累卵,你有何打算?
左衛城恐難久持,云州雖有堅城,但兵力不足,若北原人挾大勝之威轉攻云州,恐也難以久守。是否……先穩固云州防線,再圖后計?”
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
張墨放下茶杯,目光灼灼:“世叔,固守待援雖是常法,但左衛城若徹底陷落,上萬軍民罹難,北原人士氣大振,繳獲我大量糧草軍械,其勢更難遏制。
屆時再守云州城,代價更大,因此晚輩的意思是,必須救左衛城。”
此時已經沒有外人在,張墨便稱呼墨江白為世叔,畢竟他與墨月已經算是“同居”了。
“救?如何救?”墨江白眉頭緊鎖:“北原十萬大軍圍城,我軍云州城可用之兵不過兩萬,還要分兵守城,兵力懸殊,如何能救?”
“不能力敵,便需智取,攻其不備。”
張墨放下手中的干糧,走到北疆輿圖前,手指點向左衛城:“北原人傾力攻城,絕不會料到我們敢主動出擊,更料不到我們會有他們從未見過的手段。”
“是何手段?”墨江白疑惑。
“火藥。”張墨沉聲道:“我一路都在思忖。北原人騎兵驍勇,集群沖鋒難以抵擋。需有一種能瞬間造成大面積恐慌和混亂的武器。
火藥爆炸,聲如雷霆,火光沖天,北原人和他們的戰馬都沒有見過火藥的威力,我們若是用火藥突襲,雖然殺上不了多少北原人。
但其心理震懾遠勝實際殺傷。我們可將其制成炸藥包,用床弩投射!”
“床弩?”墨江白一愣:“床弩笨重,難以機動……”
“所以需要改造!”張墨微微一笑:“給床弩加裝上車輪,用馱馬牽引,床弩便可以隨意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