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月的話像塊冰,直接砸進(jìn)了齊夫人心窩里。
齊夫人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唰一下褪盡了血色,慘白得嚇人。
她猛地一把攥住了旁邊寧雨欣的手腕,力氣大得指甲都掐進(jìn)了肉里,指尖冰涼冰涼的,聲音又尖又抖,劈了嗓子似的:
“雨欣!你…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那玉佩上刻的云紋,是不是…是不是跟三王爺府上私印的花樣,一模一樣?!”
寧雨欣被她娘抓得生疼,茫然又驚惶地順著她娘指的方向,看向肖凌云袖口晃蕩出來的那塊玉佩。
日光底下,玉佩泛著冷森森的光,上面彎彎曲曲的紋路,越看越眼熟——跟她爹書房里,三王爺送來賀壽的那塊玉牌上的印記,簡直像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
她腦子里嗡地一聲,踉蹌著就往后退了半步,眼淚完全不受控地涌了出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肖…肖哥哥…這…這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肖凌云額頭上青筋暴跳,他猛地轉(zhuǎn)向梁懷月,眼神兇得要吃人,厲聲咆哮,唾沫星子幾乎噴出來。
“一派胡言!梁懷月!你這毒婦!分明是記恨舊怨,故意栽贓陷害!”
他吼完,又急急朝著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謝培青拱手。
“謝大人!您明鑒!此女向來與我不睦,今日此舉,分明是處心積慮要陷我于不義!”
謝培青手里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那個(gè)裝著蛇蛻的證物匣子,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弧度。
他眼皮都沒抬,聲音平淡:“栽贓?”
他輕輕嗤了一聲,抬手隨意地?fù)]了揮,“帶上來。”
兩個(gè)身形健碩、面無表情的按察衛(wèi)立刻押著一個(gè)縮頭縮腦的灰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
那灰衣人一抬眼看見肖凌云那張鐵青暴怒的臉,腿肚子一軟,整個(gè)人篩糠似的抖起來,撲通就跪下了,頭磕得咚咚響,聲音帶著哭腔:
“世子爺饒命!饒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是三王爺府上的那位王謀士…是他!是他逼著小的把那些蛇蛻塞進(jìn)錦盒里的!他親口說的,只要寧小姐被嚇著了,受了驚…首輔大人心疼愛女,怒火攻心之下,必定遷怒于世子爺您…這樣…這樣三王爺才好…”
“住口!你這下賤的狗奴才!”
肖凌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獸,狂怒地咆哮一聲,猛地一腳狠狠踹在旁邊一架半人高的青瓷花架上!
“嘩啦——!”
巨大的碎裂聲刺耳地響起。
精美的青瓷花架連同上面怒放的海棠,瞬間粉身碎骨,碎片、泥土、花瓣四散飛濺,狼藉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