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一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fā)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緒。
眩暈感伴隨著每一次心跳沖擊著太陽穴,讓她不得不依靠著身后那沉默的富岡義勇的手臂支撐著她大半的重量,傳遞來一種溫熱和穩(wěn)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深處沉穩(wěn)有力的搏動,讓她在翻騰的眩暈浪潮中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
就在這時,一種極其細微、卻足以打破這片死寂的聲響,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拉門另一側(cè)響起。
那是…木屐輕輕敲擊在光滑廊道地板上的聲音。
緩慢,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每一步都透出難以言喻的虛弱,卻又蘊含著某種磐石般的堅韌意志。
“嗒…嗒…嗒…”
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得如同敲打在每個人的心弦上。
室內(nèi)所有的柱,幾乎在同一瞬間,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動作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
頭深深垂下,姿態(tài)恭敬,就連一直暴躁的不死川實彌,此刻也收斂了所有戾氣,垂下的白發(fā)遮住了他布滿傷痕的臉頰,只留下一個緊繃卻絕對臣服的背影。
京一的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想要跟隨動作,卻被身后那只沉穩(wěn)的手臂輕輕托住,阻止了她下跪的動作。
她有些茫然地抬眼看向義勇,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是一片沉靜無波的深海,只對她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無需言語,京一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并非柱,也非正式隊員,無需行此大禮。
腳步聲停在門外。
“嘩啦…”
厚重的拉門被兩側(cè)的隱成員向兩側(cè)滑開。
一個身影在這片暖金色的光暈中,緩緩步入。
產(chǎn)屋敷耀哉
他穿著一身素凈的深紫色和服,身形比京一記憶中透過漫畫分鏡看到的更為清瘦單薄。
齊肩的黑色短發(fā)柔順地垂落,襯得那張臉蒼白得幾乎透明,在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易碎的質(zhì)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額頭上那片深紫色的、如同烙印般的疤痕,蜿蜒的像藤蔓,侵蝕著他的臉龐。
然而,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卻澄澈、溫和,蘊含著一種能撫平一切躁動的力量。
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虛弱,卻走得異常平穩(wěn)。
他微微抬起手,用一方素白的手帕掩住口唇,壓抑地低咳了幾聲。
那咳嗽聲沉悶短促,卻足以讓跪伏在地的柱們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
“咳咳…不必如此,都快起來吧,我的孩子們。”他的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病弱氣音,如同春日的微風,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溫暖。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跪地的柱們才紛紛起身。
但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與關(guān)切,依舊清晰地刻印在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