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電梯吃人（第1頁）

法壇很快被布置好，氣氛陡然變得肅穆。

張阿婆罕見地收斂了那副市井阿婆的神情，渾濁的老眼精光四射。

她點(diǎn)燃三根特制的線香，煙氣不是直上，而是詭異地盤旋在李家粉末和關(guān)家木刺周圍。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音節(jié)古怪，不像是任何一種已知的方言。

程詠恩在一旁凝神護(hù)法，手按在配槍上，精神高度集中。

就在這時(shí)，她佩戴的那枚花錢，忽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溫?zé)岣校袷怯姓l輕輕握了一下。

程詠恩心頭一跳，手指下意識(shí)地摩挲了一下。

褚玄這家伙，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一直在？雖然他不出聲，但這份無聲的“在線”支持，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莫名地安定了一絲。

嘖，這老鬼還挺會(huì)。

隨著張阿婆的咒語聲越來越急促，客廳里的溫度驟降，明明門窗緊閉，卻憑空刮起一股陰冷刺骨的旋風(fēng)，吹得窗簾獵獵作響，茶幾上的文件紙張嘩啦啦亂飛。

線香的煙氣不再是盤旋，而是瘋狂地扭曲、翻滾，仿佛有看不見的東西在里面掙扎。

“來了！”張阿婆低喝一聲，咬破指尖，一滴殷紅的血珠精準(zhǔn)地彈向那堆李家鏡粉和關(guān)家木刺。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滾油，那堆粉末和木刺猛地騰起一股灰白色的、扭曲的光影。

光影在碎裂鏡框原本的位置劇烈地晃動(dòng)、拉伸，發(fā)出陣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非男非女的凄厲哀嚎，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怨毒。

“穩(wěn)住！”張阿婆雙手結(jié)印，一股溫和但堅(jiān)韌的力量從她佝僂的身體里散發(fā)出來，努力安撫著那狂暴的怨靈，“莫怕……莫怕……老婆子不是害你，講講你的苦楚，講出來，怨氣才能消。”

程詠恩也立刻集中精神，嘗試著用她與褚玄相處后隱隱提升的靈覺去“共情”那道扭曲的光影。

她努力摒棄恐懼，想象著被困百年的絕望。

在張阿婆的引導(dǎo)和程詠恩的共情努力下，那扭曲的光影似乎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diǎn)，漸漸凝聚成一個(gè)模糊的、穿著舊式戲服水袖的年輕女子輪廓。

雖然面容依舊模糊不清，但那哀怨凄楚的氣質(zhì)卻撲面而來。

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痛苦嘶鳴的意念碎片，直接傳入程詠恩和張阿婆的意識(shí)深處。

“好痛……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我是錦如……班子里最紅的角兒……”

“他娶了我……卻放任大婦毒打……關(guān)黑屋……”

“……痛……好痛，要生了……血……都是血。”

“騙子！說把封我入鏡，可保他富貴。用我的痛，我的恨，養(yǎng)他的財(cái)……”

“……黑……好黑……好冷。百年渾渾噩噩，我恨啊！恨啊！”

“直到那個(gè)人我是好‘法器’，他控制我用……用沾著目標(biāo)人氣味的東西刺激我，逼我放怨氣嚇人、殺人……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