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程詠恩開始哼著小曲打包行李。
原主的東西不多,大部分都是些舊衣服和課本。
她正費勁地把一摞書塞進一個破舊的行李箱時,宿舍門被毫不客氣地“哐當”一聲推開,一股廉價花露水混合著油煙的氣息強勢入侵。
程詠恩的姑姑,程金鳳女士,叉著腰站在門口,眼神像掃描過期商品一樣把宿舍和程詠恩掃視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打包到一半的行李上。
她那張刻薄的嘴立刻像機關槍一樣開火了,“哎喲喂!詠恩啊,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啊?翅膀硬了想飛啊?”
程金鳳嗓門洪亮,自帶擴音效果,“放假不回家幫忙,你想餓死我們一家老小啊?家里小吃攤忙得要死,就等著你回去張羅呢。你姑父切墩手都起泡了,你表弟功課也一塌糊涂,正好你回去給他補補,他國二了,關鍵得很。”
程詠恩腦子里瞬間閃過原主在這位“好姑姑”家當牛做馬的悲慘畫面。
天不亮起來揉面、煮湯,收攤后還要洗全家人的衣服、打掃衛生,那個油膩膩的表弟和色瞇瞇的姑父總愛“不小心”蹭她一下,事后姑姑還倒打一耙罵她“不檢點”、“勾引男人”。
一股無名火“噌”地就冒了上來。
程詠恩“啪”地一下合上行李箱,直起身,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卻冷得像冰,“不去。我有地方住,以后也不回去了。”
程金鳳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侄女敢這么頂撞她,隨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不回去?!反了你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吃供你穿,現在讓你回去幫點忙都不行了?你個白眼狼,沒良心的東西,你……”
程金鳳唾沫橫飛地數落著,越說越難聽,手指頭幾乎要戳到程詠恩臉上。
程詠恩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把這聒噪的女人推出去時。
呼——!
一股憑空出現的、冰冷刺骨的陰風,毫無預兆地從程金鳳背后猛地吹過。
那風邪門得很,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瞬間鉆進了程金鳳的后衣領,順著脊梁骨一路往下竄。
“哎喲我的媽呀!”程金鳳嚇得一個激靈,猛地跳起來,驚恐地回頭看向空蕩蕩的門口和走廊,“哪來的邪風?!”
她下意識地搓著冰涼的后頸,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汗毛倒豎。
緊接著,她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被那陰風“呼啦”一下吹亂了幾縷,貼在汗津津的額頭上,顯得格外狼狽。
桌上的幾張廢紙也被卷起,打著旋兒地往她臉上撲。
“邪……邪門了,這宿舍不干凈。”程金鳳臉色煞白,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被恐懼澆滅。
她哪里還敢多待,也顧不上罵程詠恩了,像見了鬼一樣,抓起她那掉漆的皮包,一邊驚恐地回頭張望,一邊嘴里念念叨叨地“佛祖保佑”,跌跌撞撞地沖出了宿舍,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慌亂遠去。
程詠恩看著那倉皇逃離的背影,沒好氣地在心里吐槽:“褚玄,下次能不能別搞這么陰間的效果?嚇唬嚇唬得了。”
褚玄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愉悅的慵懶在她腦海響起,“本君只是覺得她太吵,擾人清靜。效果不是挺好?省了你動手。”
頓了頓,他又帶著點嫌棄補充,“不過她身上的油煙味和劣質脂粉氣混合在一起,著實令人作嘔,吹散些也好。”
程詠恩:“……”
行吧,你強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