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雞魂不會阿拉伯數(shù)字（第1頁）

從死者摔成八瓣的“大哥大”里勉強恢復的數(shù)據(jù)顯示，他生前最后一個電話，打給了一個被層層加密的號碼。

“嘖，又是這些鬼畫符一樣的數(shù)字。”周叔暴躁地撓著頭，“我老周搞搞符紙羅盤還行，搞這個？不如讓我去跳海。”

張阿婆也搖頭，“問米問不到電話號碼的啦，雞魂都說不會阿拉伯數(shù)字。”

就在兩人對著那串加密號碼大眼瞪小眼時，辦公室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

一個頂著雞窩頭的年輕人探進半個身子，正是水警阿哲。

“周叔，阿婆，陳Sir叫我過來看看有什么技術(shù)問題能幫忙。”阿哲的眼睛像雷達一樣掃過周叔桌上的加密號碼紙條，瞬間亮了，“咦？跳頻加密？這個我好像在無線電雜志上見過類似的模式。”

周叔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把將紙條塞進阿哲手里，“靚仔哲，靠你了，搞定它，我請你吃食堂叉燒。雙份！”

他完全忽略了阿哲聽到“叉燒”時微妙抽搐的嘴角。

……

醫(yī)院病房里程詠恩臉色還有些蒼白，靠坐在病床上，手里捧著一杯熱水。

陳啟明坐在床邊，標志性的墨鏡遮住了眼神，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懷表。

“陳Sir。”程詠恩的聲音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沙啞，但眼神很亮，“那個黃金通道的陣基……它把我吸進去了。”

陳啟明眼神一凝，身體微微前傾，“吸進去？去了哪里？”

“是城寨。但……不是現(xiàn)在的廢墟，是大概是87年左右的城寨。”程詠恩深吸一口氣，“而且我覺得那不是幻境，一切都非常真實。”

程詠恩仔細描述了她在那個“異度空間”里的見聞，當然她巧妙地隱去了褚玄的存在。

“我在那邊……機緣巧合，接觸到一些信息。裹尸布案的真兇，是個姓裘的老頭，人稱‘裘老邪’，他掌握的是東洋邪術(shù)。”

她努力回憶著，“那老頭目測大概五六十歲，很瘦，像根竹竿，臉色蠟黃得不正常，眼神陰鷙得像毒蛇。”

程詠恩想著，褚玄既然已經(jīng)受到了因果反噬，那他給裘老邪造成的傷害必然也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裘老邪？”陳啟明低聲重復，這個名字他從未在檔案里見過。

“對！他跟87年城寨里的黑幫關系非常深！”程詠恩語氣加重，“他利用這些黑幫的勢力，在城寨內(nèi)外為他物色特定生辰八字的人。李佩雯的妹妹，還有其他受害者，都是因為八字符合他的要求，才被盯上的。他是在用這些人的命修煉邪術(shù)。”

程詠恩握緊了水杯，“陳Sir，這個裘老邪甚至很可能是我們在黃金通道遇到許多詭異事件的根源。”

陳啟明陷入了沉思。

程詠恩的描述雖然離奇，但細節(jié)非常真實，尤其是指出兇手利用黑幫尋找特定八字受害者這點，與目前掌握的線索高度吻合。

在陳啟明離開后，程詠恩顫抖著手，輕輕撫上胸口那枚冰涼的花錢。

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粗糙的銅面，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確認他是否還在。

腦海里閃過他轟出那一拳時的決絕，他強撐著半跪在地也要護著她的姿態(tài)，還有他最后那個復雜難明的眼神……后怕、感激、錐心刺骨的心疼，以及一種早已超越搭檔、超越依賴的、深刻到無法割舍的情感，在她心中洶涌澎湃。

“笨蛋老鬼……”程詠恩對著花錢，聲音哽咽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努力想擠出一絲慣常的調(diào)侃，試圖驅(qū)散那無邊的恐懼和心疼。

“逞什么英雄啊……把自己搞成碎瓷片拼圖很好玩嗎？碰瓷新高度是吧？”她將花錢更緊地貼在胸口，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那冰冷的銅錢。

“快點好起來，聽到?jīng)]？我們還有很多賬……要跟那個天殺的裘老邪算呢！”

程詠恩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無盡的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