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眼里的悲傷觸動了裴翊,他將高舉的手臂緩緩放下,把那張五百兩銀票放到沈鳶手里,輕聲道:“答應給你買鐲子的。”
沈鳶瞥了眼那張銀票,沒什么反應,她太難過了,錢也無法使她高興起來。
裴翊看著她通紅濕潤的眼角,伸出修長的手指想給她擦擦眼淚,但又覺得這樣太過親密熟稔,只好作罷的將手收了回來。
見沈鳶如此傷心,裴翊想了想,還是將事實告訴她:“你已經不是卑賤的女奴了,嫁給我那天,祖母已經幫你把奴籍給脫了。”
說到脫離奴籍,沈鳶眼波微動,這才有些反應,奴籍一脫,那她離開裴家就容易多了。
沈鳶默不作聲的思考著往后的計劃,裴翊以為她還在為奴籍的事傷心。
他想了想,又從袖子里拿出三百兩給她,道:“莫哭了,我這個月的俸祿都給你。”
裴翊看著那錢,心里有一絲的不舍,他這個月每日早起上朝,兢兢業業的處理政務,都白忙活了。
沈鳶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手心里的銀票,仍沉默不語。
裴翊望著她通紅的鼻尖,嘆了口氣,他瞧了眼天色,見時候也不早了,便道:“我去上朝了……在家等我回來。”
最后一句話,裴翊說的很輕,輕到令人不注意聽,便覺是幻聽一般。
沈鳶似乎沒聽清,等她抬起頭時,只看見男人走遠的頎長背影。
她捏著手里的銀票,轉身往偏院里走。
她要再攢些錢,為往后的生活做些準備,等找個時機,把戶籍從裴翊哪里拿回來,便可離開裴家。
她兩世都嫁給這個吝嗇的男人,不從他身上撈些好處,把前世吃的虧都補回來,她心里憋屈,哪個官家大人的小妾,有她這么慘的?
沈鳶悲憤的走回屋里,她心情不悅,吃了早膳后,回屋倒頭就睡。
做丞相大人的小妾雖然待遇差,但也好過為奴為婢。
沈鳶給老夫人請安后,其余時間便可自由支配,這是唯一讓她舒心的了。
日頭偏西,剛未時,裴翊便下朝回府了。
想起沈鳶臉上委屈的神情,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