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太混賬了!必須抓起來坐牢!弟妹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他籠上剛脫下的t恤要出門,被佳音攔住。
“她不想見人,小亮陪她去住酒店了,我還沒跟家里人說,你也暫時別提,免得他們擔心。”
他被迫忍耐,心里火燒火燎,睡覺時氣掉一小撮頭毛,躺在床上不住捶胸口。
“這當女演員風險真不小啊,動不動就被有錢的禽獸盯上,弟妹之前就沒看出點苗頭?沒發現那姓雷的對她有企圖?”
佳音怕他誤會美帆,忙說:“雷天力是追求過她,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們已經各自有了家庭,誰能想到那禽獸會起這份歹心。”
此話引出他的長嘆:“有的男人就是這樣,永遠惦記吃不到嘴的肥肉,那接下來該怎么辦?要打官司嗎?”
“警方已經立案了,大概明天就會抓人,可姓雷的財大勢大,這官司恐怕沒那么好打。”
“再難打也得打,我就不信他還能買通公檢法?哪怕官司打到北京去我們也不能退縮,絕不能讓家里人白白受欺負。”
賽亮在治療肝病的藥物以外多加了一粒安眠藥,吃下后方獲得了數小時黑沉沉的睡眠。早上口干舌燥醒來,去浴室接了一杯自來水灌下,清醒后發現床上沒人,心臟像脫韁野馬狂跳了幾秒鐘,沖出臥室看到沙發上哭泣的妻子方才漸漸止蹄,接著又被抽搐的疼痛控制了。
“你什么時候起來的?別哭了,再上床睡會兒吧。”
他走過去輕輕摟住她,本不擅于哄人,在這六神無主的時刻口舌更成了擺設,不知如何為她減輕傷痛。
美帆蒲柳般倒伏在他的臂彎里,悲傷深沉似海。
“我心里難過,睡不著。”
“別想那么多了,警方已經立案了,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他用力抱緊她,想給她安全感,卻催落更多眼淚。
“我真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明知道他有多余的企圖還接受邀請去他家吃飯,真是自找的。”
“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了,那混蛋明擺著是個慣犯,你不肯妥協他才在陰溝里翻了船。”
“你不會怪我吧?我現在最怕的就是被你嫌棄。”
愧惶地問句似錐子在他胸口鉆孔,他比她更悔恨,責備自己沒能力保護妻子,乃至讓她承受這樣的屈辱。
“別胡思亂想了,根本沒那種事。”
他拍撫著她的背心,目前能為她做的僅僅是陪伴,美帆揪著他的衣襟,悲到極處恨意勃發。
“我絕不原諒雷天力,非讓他坐牢不可。”
她生平沒受過這樣的傷害,誓要讓那衣冠禽獸付出代價。賽亮堅定點頭,然而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太了解雷天力這個階層的能力,他們的關系網盤根錯節,深入各個領域的上層,為所欲為絕非虛言,接下來必將動用各種花招逃避法律制裁,很可能還會把主意直接打到自家頭上。
他料的沒錯,次日晚間雷天力的律師就領著一名助手來找他調解,這齊律師年約五旬,言行老練,算是他的江湖前輩,講話十分言簡意賅。雙方在茶室坐定,就彬彬有禮地對他說道:“賽先生,我是受雷天力先生委托來找您商量的,雷天力先生說昨天的事其實是一場誤會,他并沒有強迫您太太,一切都是在您太太自愿的情況下發生的,并不存在犯罪行為。”
賽亮冷言回應:“警方已經采集了我太太的血樣和其他證據,這種話你去跟檢察官說吧。”
齊律師笑道:“賽先生,您太太也是位名人,這種事鬧開了對她的名譽損害極大,希望您冷靜處理。”
這句威脅讓賽亮心間霎時爬滿毒蟲,攥著拳頭說:“我如果不冷靜就不會答應跟你見面了。”
齊律師若無其事地介紹助手:“這位是雷先生的私人理財顧問張先生,來協助我處理問題的。”
“你們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