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她沒料到,齊逾這個親哥哥都沒料到。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人,唇角微彎,只怕是背后有“高人”指點。
皇帝聞言大怒,柔妃坐他身邊時他便感覺有一股隱香。
原以為只是些女子用的脂粉,經此一提醒倒確實是含香紗的香氣。
“混賬東西,朕予你暫代六宮之權,讓你將含香紗分下去,你竟用來給自己做了衣裳!”
含香紗本來就不多,用來做了兩身衣裳可以說是剩不了什么。
“陛……陛下!”柔妃慌忙離席跪倒,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這次倒是真擠出幾滴眼淚。
“臣妾糊涂,內庫司將此紗送來時,只說料子難得,臣妾想著年節宮宴,想給如玉添件體面衣裳,才……才斗膽用了一些…絕無私心啊陛下。”
她哭得哀切,精心維持的溫婉賢淑蕩然無存。
齊遙也立刻上前跪在母親身側,連連叩首:“父皇息怒,母妃只是一時糊涂,愛女心切,兒臣愿替母妃領罰。”
皇帝面沉如水,看著跪在階下的母子二人,又掃過殿內神色各異的宗室朝臣,胸中怒火翻騰。
如此僭越,本該實屬大不敬。
但柔妃母家在前朝尚有些根基,齊遙又是皇子,值此年節,且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強壓下怒火,最終只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柔妃禁足一月,閉門思過!含香紗…余下的,即刻分送各宮,此事休得再提!”
一場風波,在皇帝強硬的壓制下暫時平息,但殿內氣氛已降至冰點。
皇帝揉著眉心,目光再次落回齊飛嫻身上那身月白衣裙,語氣緩和了些許。
“云裳閣的繡娘能將尋常布料點石成金,此等技藝,堪稱國手。”
他沉吟片刻,似在回憶:“這東家可是趙侍郎夫人?”
侍立一旁的李德全忙躬身低語:“回陛下,正是戶部侍郎趙彥之之妻,李知安。”
皇帝目光轉向席下的相國李仲嚴,帶著幾分審視:“李相國,你這女兒,倒是蕙質蘭心,教女有方。”
李仲嚴心頭一凜,忙起身上前行拜,額角滲出細汗。
“陛下謬贊,小女……小女不過是略通些針線小道,當不得陛下如此夸贊。”
“哦?小道?”坐在他對面的尚徐岳也在重臣之列,他忽然冷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