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吐氣如蘭,兩人的距離近得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掌心捏著的手腕更是柔若無骨,仿佛一用力便能折斷。
陸淵松開手,身上駭人的氣勢消散,也沒閑情逸致再追究她那一巴掌了,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似是在思考她話中的可信度。
姜梔又道:“我就在姜府還能跑到哪去,如果最后真找不出刺客,陸大人再來捉拿我也不遲的。”
陸淵這才扯了扯唇角,“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姜小姐有心,現在便同我前去,讓我看看你說的是否屬實。”
姜梔卻搖搖頭,“不行。”
“這又是為何?”
“陸大人踩臟了我的裙擺,我得回去更衣,”姜梔絲毫不顧陸淵陰沉得仿佛要殺人的眼神,“更何況陸大人穿成這樣去,也不合適。”
“哦?怎么不合適?”
“為免打草驚蛇,還請陸大人回去換身便服,把身上的繡春刀也解了。明日辰時,勞煩陸大人在擷芳居等我。”
若她現在就這么和陸淵出門,也不知會被傳成什么樣。
看著她一本正經指揮自己的模樣,陸淵只覺得稀奇。
除了當今圣上,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般對他發(fā)號施令。
“可以,但你若膽敢戲耍我,就別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他瞇起眼,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詔獄內定有姜小姐的一席之地。”
姜梔伸出手,“一言為定。”
陸淵看著她指若削蔥根的白皙手掌,勾了勾唇,帶著薄繭的寬大掌心與她相擊,一觸即分。
他扶刀離去。
只是還沒等姜梔松口氣,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從胸腔內發(fā)出一聲冷笑,“姜小姐的兩個巴掌,陸某記下了,來日定當重重回報。”
墨藍色金線衣袂翻滾著消失在轉角處,姜梔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吐了口氣。
這陸淵實在可怕。
還是趕緊找出刺客,也省得他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上輩子陸淵花了不少時日才將這刺客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