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膠漆混合了藥性極強的金瘡藥,又覆蓋在創口上,形成了一層…特殊的痂。”
蕭執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指上,眼神有些復雜,
“大夫說,此法兇險萬分,近乎酷刑,但…或許也是唯一能拔除深陷肌理的漆毒、促進生肌的法子。能否挺過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江燼璃沉默。
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兇險。
生漆直接接觸潰爛的傷口,無異于火上澆油,劇痛足以讓人瘋掉。
但…為拔除漆毒…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平靜:“還是感謝殿下…救命之恩。”
這句感謝,倒是真心實意。
若非他及時出現,后面的處理,靠她自己在痛得不省人事下幾乎辦不到,哪怕辦到也是兇險萬分,這條小命……恐怕都懸了。
蕭執沒有回應這句感謝,只是站起身:“金漆閣的事,暫交陸拙和阿亮。你暫先好生休息。”
說完,便轉身走出去,背影依舊冷硬。
接下來的幾天,江燼璃被困在床上養傷。
高燒雖然退了,但傷口處被金膠漆包裹的地方,依舊傳來陣陣灼痛和奇癢,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噬。
每一次換藥,都如同受刑。
阿亮盡心盡力地照顧著,陸拙也時常過來,告知她青云書院匾額的進度,竹胎包漆的工序進行得很順利,讓她安心。
那只被金漆包裹的手指,成了她每日注視的焦點。
那凝固的金色膠體,在光線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澤。
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層由劇痛和奇藥催生出的“金痂”,恐怕沒那么簡單。
七日后。
傷口處的灼痛和奇癢感終于開始明顯消退。江燼璃能感覺到包裹手指的“金痂”似乎變得松動一些。
這天清晨,她讓阿亮打來一盆溫水。
在阿亮緊張的目光注視下,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固定手腕的木板,嘗試著將左手緩緩浸入溫水中。
溫水浸潤著凝固的金膠。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那層堅硬的金色“琥珀”,在溫水的浸泡下,竟然開始軟化,邊緣出現了細微的溶解跡象!
江燼璃心中一動,耐心地浸泡著。
大約過一炷香的時間,那層厚厚的金膠已經變得非常柔軟。她深吸一口氣,用右手手指,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開始剝離那層包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