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進柴房,先把那個小窗給我堵上,沒有我喚你不許出來。”
“阿姐,去關店門,今晚我要給阿錦餞行,就不招待其他客人了。把廚師和小二打發走,我們自己做菜。”
“阿爹,你過半個時辰去請阿錦來。”
蘇繡思忖片刻之后,給一家人逐一做了安排。
蘇絡不解:“請她來做甚?”
蘇纓亦跟著問道,“繡,阿錦總懷疑我們殺謝草偶有詐,就不怕請了來,又懷疑這懷疑那的?”
“必須請。”蘇繡道。
“姐受的氣得出,阿弟做的事得圓,今晚這事沒完,我們必須得找個證人。而且,這證人非阿錦不可,否則,明日事發時,她又該懷疑這懷疑那,今晚這場餞行酒,她非喝不可。”
“她愛懷疑便隨她懷疑去,別的事她不也懷疑嗎,沒有實據,不照樣奈何不得我們?再說,她明天就回京了,這一走,誰還記得誰呀?”蘇絡不以為然道。
“休得多嘴。”蘇繡正色道,“如今我們是走在刀尖上,不能出任何紕漏。”
“阿弟辦這事兒雖然給姐出了一口惡氣,但終究是欠思量一些,畢竟那畜生是在我們蘇家小棧喝酒出的事,很難不讓人起疑心。若阿錦能成為我們的證人,哪個還能懷疑我們?”
“還有,無論阿錦怎樣,誰也不許對她無禮。”
“我懂了。”蘇絡道,“還是阿姐想得周到。她是我們的靠山,朝中有人好辦事,往后有事還得靠著她,自然得以禮相待。”
“胡說,她就是我的朋友。”蘇繡罵完蘇絡,自己又嘆了一聲,“有時候,朋友能利用,也還得利用。”
蘇纓則憂心道,“阿錦她那么精明,又一根筋地只要查案不認親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又豈能瞞得過她?”
“走一步看一步吧。”蘇繡嘆了嘆氣,吩咐道,“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按我說的去做吧。”
“繡,你呢?”
蘇繡瞧了瞧今日剛采回來的一籃子鍋蓋,嘴一撇,“我,自有去處。”
“嗯吶。”
安排妥當,一家四口立即行動起來。
蘇繡將一些小的不太好看的鍋蓋挑揀出來放在一旁,想了想,又拎起一壺酒,提著籃子出門去,七拐八彎地來到海邊僻靜處一個漁棚前。
說是漁棚,實是一個被海水長年侵蝕后的巖洞,洞口歪斜著個破敗不堪的木門,黃昏的海風刮得門哐當作響。
雖然門關得不嚴實,但蘇繡還是敲了敲,問道,“瘸一刀老爹在家嗎?”
門里傳來半夢半醒的聲音:“誰呀?”
“是我,海女蘇繡,來看望您老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