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布菜都是宋彤和粟娘操勞,沒有唱曲她們就負責張羅菜肴,等一桌子人吃得饜足,她們就眼前幾道菜夾些菜,隨便應付幾口。
坐在她身邊的少年一直再說:“不。
謝謝。
我自己來。
”然后乘機看她一眼,似乎在觀察一個陌生的動物。
“太局促。
到底還是年輕。
多出來玩幾次就老練了。
”宋彤想。
細雨淅淅瀝瀝下著,長街上小商販冒著雨挑擔子,販賣東西,嘴里唱著悠長的吆喝聲溶在雨里,似洞簫聲戚戚然。
飯局結束,他們一行人依依不舍前,照舊客套幾句廢話。
等他們告別的功夫,宋彤百無聊賴地看燈籠照亮的水洼,一輪淡黃的月亮在水洼里流動。
不遠處幾個鵪兒—汴京人士稱呼賣身的妓女為鵪兒,手把手挽著幾位客人。
一陣香風刮過,濃烈的胭脂水粉味不好聞也不難聞,只是濃得艷俗。
有個裹小腳的老妓路過,小腳慢慢踱著,手里拿著大包小包,顯然是和前面鵪兒一伙。
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一道道紋路像梳篦上的齒,秀氣的臉有幾分美人老去的韻味,烏亮的眼睛珠子朝他們打量,見無人搭理悻悻然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跟上前面鵪兒。
一個鵪兒輕薄嗔怪道:“外城城南的包子饅頭有什么好吃?你老去?有這里的好吃呀?”尖亮的嗓音如一根針,納鞋底般一下下刺入眾人耳中。
“還是這里的好吃。
哈哈。
”男人粗聲笑答。
惟寅天真無邪地問:“真奇怪。
這附近有賣包子饅頭的鋪子嗎?怎么以前沒聽說過?”“呃。
”向子武聳了聳肩,說:“也許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
”趙敏求拍了拍著惟寅的肩膀道:“你還小。
等你成親就懂了。
”說完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