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瞳在砍人。
準確地說她在砍尸體。
白色的衣裙染上了鮮血,顏色對比觸目驚心,和淡薄、冷漠又沉靜的她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關鍵是,她還提著刀朝這邊走來了!
唐禹吞了吞口水,想要后退,又知道此刻不能怯場。
好在謝秋瞳沒有過激的舉動,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緩緩道:“叛徒就該殺,你也去砍幾刀吧。”
說完話,她把刀遞到唐禹的手上。
唐禹根本不接,連忙搖頭:“不必了不必了…人都死了…”
開什么玩笑,老子第一次見到案發現場,已經夠緊張了,還要我去虐尸…
謝秋瞳并不意外,而是收回了刀,說道:“那等下次再有叛徒,我讓你來殺。”
這句話你要我怎么回啊!
唐禹只能勉強擠出笑容,猶豫著點頭。
謝秋瞳道:“你應該嘗試殺人,去體會那種刺激感和緊張感,并逐步去適應。”
唐禹悟了。
喜兒說的沒錯,真的沒錯,謝秋瞳就是個偽裝成正常人的女魔頭,比癲子還要癲。
嗯?不對,喜兒呢!
唐禹突然發現這個魔女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謝秋瞳繼續道:“我讓你去嘗試,是磨礪你的心。”
“在這個亂世,人命很賤,如果連殺人都緊張、都有負罪感,那么你走不遠。”
“因為幾乎每一件大事,都會伴隨無數人的死亡。”
“心不夠冷,就承擔不起悲劇,也就承擔不起大事業的壓力。”
唐禹有些沉默了,對方平靜的話語,讓他竟然覺得有點道理,雖然這個道理不是他作為現代人能夠迅速接受的。
他只是跟著謝秋瞳,心情有些復雜,也有些感慨。
他清楚,自己的確還沒有適應這個時代,還處于稚嫩階段,而這個東西,卻沒有辦法揠苗助長。
于是他只能問道:“你找我來見你,是有什么事嗎?”
謝秋瞳道:“身上有血,我先換洗,你等我一刻鐘。”
她有時候說話蘊含哲理,有時候又很直白。
唐禹就在她的門口等了一會兒,很快房門打開,穿著白衣的謝秋瞳再次走了出來,像是沒換衣服。
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子,服飾一般是紫色或綠色,在重大節日和喜慶宴會之中會穿紅色,白色實在罕見,但她似乎很喜歡。
或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謝秋瞳拉了拉裙子,道:“看我的眼神盡量別帶著審視,要愛慕,要親昵,這樣才符合你的身份。”
唐禹緩緩點頭,他真愛慕不起來,雖然真的很漂亮,但對方殺人的樣子真的很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