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婁真人（第1頁）

測試完定星盤的效果，又意外收獲了兩百文錢，許觀心記意足地將幾吊銅錢收好。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許觀早早起身，心中已有了計較。他打開那本泛黃的《金丹法》，就著晨光，仔細翻閱著那些記載著天材地寶的圖樣和文字。煉制金丹的藥材動輒“萬年”、“千年”，或是聞所未聞的奇物，讓他望而卻步。翻找了許久，他的目光終于停留在一味名為“湖心玉”的藥材上。

書頁上畫著一塊約莫鵝卵石大小、通l呈現出溫潤湖水綠色的玉石，邊緣圓潤。旁邊的文字描述也相對樸素：“生于大湖之心，汲取水靈精華，性溫潤平和，調和陰陽之效佳。”

相比起那些名字就透著玄乎的“九葉還魂草”、“離火精金”，“湖心玉”看起來似乎是最有可能入手的目標了。

“就它了！”

他迅速收拾行囊：將那把重新用紅繩串好的銅錢劍仔細插在背后的包袱里；又將桃木劍也一并帶上；最重要的《金丹法》用油布包了好幾層，貼身藏好；脖子上則掛上了定星盤。最后，他將自已攢下的兩百文和昨夜找到師父的兩百文，總共四百文銅錢，用一塊厚實的粗布緊緊裹好，塞進包袱最底層。

看著身上那件道袍，許觀皺了皺眉。他可不想再卷入驅鬼的麻煩，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他翻箱倒柜，找出一件通樣洗得發灰、打著幾塊補丁的粗布短褂和一條寬大的麻布褲子換上，又將頭發隨意地用一根布條束在腦后。這樣一打扮，除了眼神清亮些，看起來倒真像個普通農家青年。

道觀的木門被聲關上。許觀想了想，又拿出一張裁好的黃紙，用木炭寫上：“外出尋道，恐短時不歸，若有要事還望另請高明。”

他將告示貼在門上顯眼處，最后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十五年的道觀，轉身下山。

來到山下通往官道的岔路口，許觀拿出掛在胸前的羅盤，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清晰地勾勒出“湖心玉”的模樣。

心念所至，羅盤中心的玉質指針微微一顫，隨即開始旋轉起來！幾圈之后，指針指向了正北方向！

“好，就是北方了！”

許觀心中一定，望向那條蜿蜒向北的官道。

然而，看著那望不到盡頭的路，許觀剛升起的豪情頓時被澆滅了幾分。他掂量了一下自已并不健碩的身板，苦笑一聲：“這往北方去，不知要走多久，光靠我這兩條腿，怕是還沒找到‘湖心玉’，就先累趴在這路上了。”

就在他站在路口，發愁之際，一陣車輪滾動聲和牛蹄踏地聲由遠及近。一支規模不大的商隊出現在視野中。打頭的是兩頭健壯的黃牛，拉著一輛堆記麻袋貨物的平板大車，后面還跟著兩輛稍小的牛車。打頭那輛牛車的車轅上插著一面小旗，上面繡著一個醒目的“王”字。

商隊緩緩行來，趕著第一輛牛車的，是個皮膚黝黑、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他看到許觀站在路中間，眉頭一皺，扯著嗓子喊道：“哎！干什么的？別擋著道兒啊！趕緊閃開！撞著了可不賠！”

許觀聞言，趕緊側身閃到路邊。他心念一動，快步跟上緩緩前行的商隊，與趕車的年輕小伙并行，臉上的笑容，主動搭話道：“這位小哥，辛苦辛苦！你們這是往哪里發財去呀？”

趕車小伙瞥了他一眼，見他穿著樸素像個鄉下人，倒也沒多戒備，隨口答道：“發財？混口飯吃唄！去江城！”

江城！許觀心中一喜，羅盤指的方向正是北方，江城也在北方，這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哎呀！這么巧！”

許觀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語氣更加熱絡，“小哥，我正好也要去江城找點活計干！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了，想去城里碰碰運氣。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捎我一程？我保證不添亂，路上還能搭把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巴巴地看著王廣。

王廣被他問得有點煩，趕牛的速度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正想回話。這時，后面一輛裝飾稍好的牛車里，猛地探出一個腦袋，緊接著一個穿著綢緞長衫、挺著大肚腩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跳下車，快步走了過來。

“王廣！你個王八羔子！讓你趕車你磨蹭什么呢？跟誰在那兒嘀嘀咕咕的？”

王老爺人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王廣臉上了。

王廣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指著許觀解釋：“王老爺息怒！是這位小兄弟，他說他也想去江城，想搭咱們的車……”

王老爺眼睛在許觀身上掃了幾遍，見他一副窮酸樣，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氣：“哼！真他娘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