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使出縱地金光之術(shù),急急墜落高臺(tái),雙足著地再掄釘耙向上一頂,將二人的兵刃推開,但此時(shí)已有強(qiáng)弩之末的頹態(tài)。
恍惚之間,突然一條手巾抹了抹他下巴的汗水,手巾背后還是那一只冰涼的小手。他微微低頭,發(fā)現(xiàn)霓裳雙眼微睜,一張俏臉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是他的汗水。
他笑得有點(diǎn)苦澀:“失禮了。”轉(zhuǎn)眼又與金光和白光交纏一起。
霓裳看他,面如火撩,亂發(fā)沖天,受兩大妖王圍攻,一把九齒釘耙輪轉(zhuǎn)如雷,雖頗為狼狽仍盡力保護(hù)她。她突然覺得二郎不能比他,三太子不能比他,甚至天帝也不行。激斗中眼花繚亂的光芒讓她目不暇接,她索性不去看了,只偷偷往他懷里鉆了鉆,盡管肩膀的傷口疼得一直顫抖,但她心里想的卻是,今日哪怕是和他一起死在此地也算死得其所,了無遺憾了。
最危難的時(shí)候,哮天犬完成日食,太陽消失。銀河在黑夜里星光大放,磅礴的河道完全顯現(xiàn),閘門轟然打開,滔滔天河水改道南天門,沖向花果山。水本柔弱,但從三十三層天來,每自上而下落一層,則威重復(fù)加一倍,趟過南天門時(shí)已化作兇猛無比的洪澤,將妖軍席卷一空。此后,巨大水龍如支天之柱直落花果山,一路摧枯拉朽,即便是鵬魔王的雙翼也無法抵擋洪水之威。嘩啦一聲,傘蓋破碎,魔王吐血力竭。
天河水師的三千伏兵藏于水柱,勢不可擋地沖殺一番,將蛟魔王和鵬魔王逼退。天蓬抱緊霓裳,九齒釘耙一收,便作一條銀爪赤龍,攀緣水柱飛上天宮。水師緊隨其后,徹底擺脫氣急敗壞的兩大妖王,正是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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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勝了,慘淡狼狽。
因?yàn)殁Р患胺溃咸扉T幾度失守,幸得水師精銳守住凌霄殿,二郎真君率眉山兄弟和二十八宿又纏住三大妖王,才力保天宮不失。爾后,天河水突然改道南天門,方逼得猴王退兵。
只是洪峰來時(shí),天帝正端坐凌霄殿上指點(diǎn)諸仙吶喊助威,不想有余浪波及凌霄殿。眾人被洪峰拍得東倒西歪,而天帝為保威嚴(yán),緊握龍椅紋絲不動(dòng),更是被灌下滿腹黃泥水,連頭頂冕冠都被沖落。
天蓬覲見之時(shí),凌霄殿水積寸許,遍地泥巴砂石,他拜倒在天帝面前請(qǐng)罪。
天帝抖索冕冠的水珠,輕描淡寫地說:“天蓬,此次大戰(zhàn),你有功,前罪既往不咎。我本來收了你的虎符,如今還你罷,反正有無虎符,水師也只聽你一人調(diào)遣。”
天蓬大驚叩首:“臣有罪,臣擅自調(diào)兵,請(qǐng)陛下責(zé)罰。”
“愛卿請(qǐng)起吧。寡人豈是賞罰不分之人。寡人還要賜你一個(gè)大字。從今日始,天蓬元帥就改稱天蓬大元帥吧。”
“陛下!臣不敢!”
“行啦。退朝吧。待著這凌霄殿退了水,我們再議圍剿花果山之事。”
天帝下朝,群臣鴉雀無聲片刻,方陸陸續(xù)續(xù)散去。太白金星扶起天蓬,在耳邊說道:“你的水師圍住凌霄殿時(shí),已有朝臣私議,說水師悍勇,如若你造反,禍害恐怕尤勝妖王。你千不該萬不該自行調(diào)兵遣將。天帝已經(jīng)猜忌于你。好自為之。”
天蓬大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精疲力盡:“多謝仙人提點(diǎn),如今但求無愧于心罷了。”
回去吧。我也不能和你走得太近,否則來日為你說項(xiàng),也要被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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