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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記者顯然沒料到警方會來得這么快,而且態(tài)度如此強硬,一時都有些愣怔。
李隊直接走到那個帶頭的記者面前,亮出了證件:“你們的采訪經(jīng)過批準了嗎?征得當事人同意了嗎?尤其是當事人還是未成年人!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在這里進行誘導性提問和網(wǎng)絡(luò)審判?”
調(diào)解記者太舍不得放棄唾手可得的流量,于是還想狡辯:“警察同志,我們這是在進行正常的新聞監(jiān)督,公眾有知情權(quán)”
“知情權(quán)不是你們侵犯未成年人權(quán)益、引導網(wǎng)暴的理由!”李隊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現(xiàn)在,立刻刪除所有關(guān)于寧悅同學正面清晰影像的視頻和照片!否則,我們會對你們依法進行處理!”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記者們,頓時蔫了,開始不情不愿地操作設(shè)備。
李隊又走向還在表演的劉蓉,冷聲道:“劉女士,你的行為已經(jīng)游走在法律邊緣,請你注意!”
劉蓉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著李隊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卻又不敢再放肆。
人群在警察的疏導下漸漸散去。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剛才那一瞬間,我?guī)缀跻詾樽约河忠獕嬋霟o底深淵。
李隊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怕,沒事了。我們會關(guān)注這件事,不會讓他們亂來的。安心回去上學?!?/p>
我看著她堅毅的眼神,喉嚨哽咽,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風暴只是暫時被壓制,遠未結(jié)束。
劉蓉兒子的病情又惡化了。偶爾從那些八卦鄰居口中聽說,那孩子進了icu,情況很危急。
劉蓉也像徹底瘋了一樣。她先是試圖用眼淚或輿論打動我,而后試圖塞給我一打又一打的鈔票。
可看著她那般為了兒子焦急的臉我就恨,這樣的愛她從來沒給我一絲一毫。
我毫不猶豫拒絕了她,我馬上會開始新的人生,我從來都是記仇的可憐孩子。
絕望的劉蓉開始跟蹤我,眼神里的瘋狂和絕望讓我不寒而栗。我加倍小心,盡量和同學結(jié)伴而行,天黑絕不外出。
但百密終有一疏。
那天我離開學校時天已經(jīng)擦黑。為了早點回家,我拐進了一條平時不太走的小巷,想著穿過去能快些。
就在走到巷子中間時,一輛破舊的面包車突然沖到我身邊,猛地剎停。車門嘩啦一聲拉開,里面伸出兩只手,一只捂緊我的嘴,另一只粗暴地勒住我的腰,將我死命往車里拖!
是舅舅和表哥!他們臉上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猙獰!
我拼命掙扎,雙腳亂蹬,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求救聲,但他們的力氣太大了。面包車里,我看到劉蓉那張憤怒卻又激動的臉,她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救命器官,而不是一個人。
“快!開車!去商量好的地方!”劉蓉催促著開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