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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舅一掌推開他,“人都死了,你在裝什么深情!”
爸爸無力的滑倒在地,“不,把她還我,她沒死,我帶她回家她”
說到最后,他自己也不信。
最后,還是大舅舅帶走了媽媽,將她變成了一個小盒子。
葬禮那天,風卷著厚厚的云層壓在我的心上。
爸爸臉色蒼白,胡茬拉了滿臉,哪還有半點首席法醫的樣子。
大舅舅將媽媽放到外公外婆的中間,讓我過來,為她磕幾個頭。
我緩緩伏下腦袋,和媽媽一起的許多記憶紛至沓來。
從前,媽媽比我高出很多很多,她手臂不粗,卻總能穩穩當當抱起我。
我總在希望有一天,能比媽媽高大,然后永遠保護她。
現在,我比小土堆里的媽媽高出了好多,可我卻再也笑不出來。
爸爸不忍的別開頭,眼淚隨風攢動著。
他拿出媽媽織的小花帕子,給我仔仔細細的擦眼淚,“我們回家,回和你媽媽的家”
大舅舅制住了他的肩膀,“頌蘭死了三天你才發現,我不認為你能照顧好小念。”
爸爸冷下眼,“什么意思,這是我的女兒。”
他們劍拔弩張之際,我決然松開爸爸的手,“我跟舅舅走,我想回媽媽的家看看。”
不理會怔愣在原地的他,我跟著舅舅徑直離去。
晚上,我到了媽媽跟著外公外婆生活過的家。
客廳的上端,有一張碩大的全家福。
全家福上的女孩,和媽媽有些像,卻又不是她。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外公外婆早年去世的女兒,是大舅舅的親妹妹。
那一年外公外婆領養媽媽,只是為了一個牽掛。
他們在透過她,看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