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臉頰傳來劇烈的灼痛。這一巴掌讓蕭京垣徹底清醒。
林依霜反手又甩了他右臉一巴掌。
蕭京垣目眥欲裂:“你瘋了嗎!”
林依霜甩了甩發麻的手腕,指尖仍殘留著扇耳光的震顫。
她看著蕭京垣因震驚而扭曲的臉,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帶著冰碴:“可清醒了?”
蕭京垣捂著滾燙的臉頰,口腔內泛起腥甜,突然一把掀翻身旁的圓桌。
林依霜未動。
蕭京垣也未動,只是眼底翻涌的怒意,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他踉蹌著逼近兩步,猛地拽住林依霜的手腕:“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林依霜,何必欲擒故縱?我蕭京垣也非忘恩負義之人,既然娶了你,也沒想過休了你,你鬧了這么久無非想要主母的位置。”
蕭京垣的語氣帶著施舍般的輕慢:“不管你爹是否遇難,我都會給你保障,給你一個孩子。只要你安分守己,別再與蘇蘇置氣,如何?”
林依霜猛地抽回手,聽聞此言,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似聽了什么荒誕笑話。
她揚手便要再扇蕭京垣耳光:“若還未醒,我不介意再幫你醒醒神。”
手腕在半空被他狠狠攥住,卻聽對方眼底溢出輕蔑:“不過深閨婦人,還真當自己能翻天——”
話音未落,她驟然反手扣住蕭京垣腕骨,腳尖如鐵勾般掃向膝彎!蕭京垣只覺腿彎一軟,整個人已被摜在碎瓷堆里,林依霜順勢抽出發髻的銀簪,發簪寒光抵住他胯間,”這傳宗接代的玩意兒,你是想留著,還是想讓我幫你剁了喂狗?”
他僵在原地不敢呼吸,只覺脊背發涼,當林依霜松開手時,他連滾帶爬退到門口,才發現錦袍下擺早已被冷汗浸透。
”滾。下次再敢踏足這院子,我不介意讓你親身體驗斷子絕孫的滋味。”
蕭京垣踉蹌著撞出院門,暴雨兜頭澆下,他猛地頓住腳步,轉身時俊臉因氣急而扭曲:“你以為你爹能保你多久?陛下早就容不下他了!你那縣令兄長,更是自身難保,還指望他給你撐腰?”
林依霜清冷眸光掠過他狼狽的背影:”我爹只要有一口氣在,你今日就不敢休我,你也沒資格動我一根手指。”
蕭京垣臉色漲的通紅,最終在震耳的雷聲中倉皇逃離,袍角掃過滿地的碎瓷,恰似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尊嚴。
林依霜走到窗臺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聲,陷入了沉思。
蕭京垣說得不錯,她這具身體的爹爹林緒和最風光的日子,是在先帝在位時期。
如今陸承乾在位,當年還是皇子時曾被林緒和呵斥,心結至今未解。
林緒和雖手握實權,官階卻不高,在京官圈里更無半個盟友。
而且蕭京垣說林緒和生死未卜,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困在內宅太久,對于父兄受傷的事情竟毫不知情。
林依霜叫來了正在打掃院內狼藉的雨兒,“最近可有收到我父兄家人的來信?”
雨兒老實回答道:“夫人,老爺上次來信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近日并未收到家信。”
林依霜點了點頭,只有去安平公主府赴宴,她才有機會請安平公主幫忙打探消息了。
蕭京垣狼狽的走出清輝院,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