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沒有人比楚敘之更配。
那天她被律師救下后送到了醫院。
眼睛里的光早已熄滅,只剩下對周予墨的殺意。
她恨不得讓周予墨生不如死,她的生活里,只剩下恨。
律師站在床邊,低聲匯報:"梅總,按照您的吩咐,周氏集團的核心部門已經全部換成了我們的人。財務部、法務部、董事會周予墨現在就是個空殼。"
梅知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還不夠。"她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一切崩塌。"
她甚至想過將手里的股權全部拋售,讓周氏集團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可那樣做,勢必會引起市場動蕩,成千上萬的員工會失業,產業鏈上下游的企業會倒閉
她攥緊了床單,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憑什么?憑什么她還要為那個畜生考慮后果?
就在這時,護士輕輕推門進來,手里捧著一個紙箱:"梅女士,這是從您之前的住所送來的物品。"
梅知微面無表情地點頭,示意她放下。
等病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才緩緩打開紙箱。里面是兒子的一些舊物——恐龍玩偶、蠟筆畫、小書包
她的手指顫抖著,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畫。
畫紙皺巴巴的,像是被人揉碎又展開。
畫面上,一個黑色的小人蜷縮在角落里,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線條,像血,又像火焰。角落里歪歪扭扭地寫著:"媽媽,我好害怕。"
梅知微的呼吸驟然停滯。
這是兒子的畫。
她從未見過的畫。
她瘋狂地翻找著箱子里的其他畫作,每一張都讓她心如刀割
一張畫里,小小的身影被巨大的陰影籠罩,陰影的形狀隱約能看出是周予墨的輪廓;另一張畫上,孩子站在懸崖邊,腳下是萬丈深淵;還有一張,干脆全是用黑色蠟筆涂滿的紙,只有中間留出一小塊空白,寫著:"沒人聽見我。"
梅知微的眼淚砸在畫紙上,暈開了蠟筆的痕跡。
原來在她忙著照顧車禍的周予墨時,在她一次次為那個男人奔波勞累時,她的兒子正在用畫筆無聲地尖叫。
而她,什么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