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并未持續太久。
當簡德站起身來時,濃厚的烏云已經飄向遠方,斗大的雨珠變得稀疏零落。
濃密、雜亂的白噪音消弭殆盡,聽力仿佛重回耳朵,遠處傳來了極為高亢的慘叫聲。
簡德并未在意,他伸出右手掌,看了看拇指肚上的那一圈牙印。
雨水已經清洗掉了血液,深刻的咬痕此時微微泛白。
屬狗的嗎?
但愿希金斯沒得過狂犬病。
他看向希金斯的尸體。
要是沒記錯,在和嘯狼幫碰頭時,希金斯并未將那張簽了名字的支票銷毀,而是塞進了口袋。
西部最喜聞樂見的環節又來了。
他對著尸體一陣摸索,最終在鐵路代表的內兜里摸出了那張支票。
那件高檔燕尾服的內兜有著防水布保護,縱使剛剛暴雨傾盆,支票卻仍然完美保持了干燥。
一萬美金,簽下了名字,而且預蓋了鐵路公司的專用印章。
他現在只要找一家聯合儲蓄銀行,把這張紙往柜員面前一放,他就可以立即化身成為西部富翁。
這薄薄一張紙的價值,等于三個多的比利小子。
簡德來到這世界十年了,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
他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雙手繼續摸索向希金斯身上的其他口袋。
馬甲兜里,有一只玫瑰金色的懷表。
打開一看,竟然還是牌子貨,品牌是寶璣。
前世里,鐘表界的頂流品牌是百達翡麗、江詩丹頓等,寶璣或許已經退居二線。
但在這個時代,寶璣可是當之無愧的鐘表界一哥,價格往往都在一千美金往上,一個治安官不吃不喝一年才夠買得起一塊。
另一側的兜里,還有一只棕色絨布袋,里面是三只尚未拆開油紙包裝的哈瓦那高希霸雪茄。
在這充斥泥土味道的環境里,雪茄煙草透過包裝,竟仍能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水味道。
上等貨中的上等貨。
有這東西,希金斯還抽什么煙斗啊?
簡德將所有東西塞進兜里,滿面笑意地站起了身。
啊,這就是人生啊。
好運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